在大梁的雲州城,初夏的陣雨匆匆而過,來得快,去的也快,隻留下泥濘的街道和散落一地的梨花。雨後,街頭的喧囂聲中,一支車隊緩緩駛來,領頭的是一名黑袍年輕人,肩上站著一隻大黑鳥,他的目光堅定,帶領著十三名武人,他們身披蓑衣,頭戴鬥笠,腰間佩刀。
“包子——”
“賣糖葫蘆咯……”
小販們的叫賣聲中,路人對這罕見的江湖氣息隊伍投以好奇的目光。
年輕人來到鎮遠鏢局外,鏢局的黃木青瓦大門頭外站著兩名鏢師。一名鏢師上前詢問:
“閣下是?”
“夜京棠。”年輕人回答。
“未曾聽過閣下大名。閣下是來運鏢,還是……”鏢師問。
“踢館。”
年輕人簡潔地回答。此言一出,街道瞬間安靜,路人紛紛圍了過來。
“怎麼回事?”
“踢館的,這場麵在京城著實少見……”路人議論著。
鏢局的兩名鏢師見年輕人來者不善,臉色沉了下來。
“京師重地,嚴禁私鬥。我們東家是正經生意人,遵紀守法,踢館的事兒接不了,閣下若是和東家糾紛,可以去擊鳴冤鼓,咱們去衙門說理……”鏢師說。
圍觀群眾開始喝倒彩:
“咦……”“還習武的,人家都打上門了,你讓人去報官像話嗎?”
年輕人自腰後解下佩刀,丟給背後一人,赤手空拳道:
“讓你們鏢頭出來,打一場我就走。”一名鏢師試圖去報官,卻被年輕人的隨從攔住。
鏢局大門後衝出七八人,手提刀槍,臉色震怒。鏢局內部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
“小子,年輕氣盛可以,但眼睛得擦亮點……”
眾人看去,隻見鏢局大院的正房裡走出一人,穿著一襲錦袍,身材魁梧,滿是老繭的右手,轉著兩枚鐵核桃。門外的鏢師見狀,連忙開口呼喚:
“陳爺,這小子鬨事。”
圍觀的街坊,眼熱起來,七嘴八舌說著:
“陳彪都出來了。”“這俊哥兒不會被打死吧?”
“京城哪敢出人命,最多打吐血。”
“這麼俊,打吐血也心疼呀……”
突然,一聲破風輕響,年輕人如蒼鷹般躍過鏢局高門,砸入鏢局大院。陳彪驚得一哆嗦,本能丟出兩枚鐵核桃,卻被年輕人一袖掃開,繼而被扣在了脖子上。
“嘭——”
陳彪被摁在了背後的門柱上,撞掉了屋簷上的幾片黑瓦。瓦片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院內十餘名鏢師一哆嗦,眼神驚悚。
陳彪駭的麵無人色,急聲高呼:
“少俠且慢!我就是個鏢頭,你有仇找東家去,彆衝我來啊……”
年輕人單手抓住陳彪的脖子,偏頭示意門外的一個老刀客:
“他叫楊朝,以後他是鏢頭,你是老二,明白嗎?”
陳彪莫名其妙,但被掐著脖子也不敢還嘴,隻是攤開手道:
“少俠,我們這是按時交商稅的正規行當,不是江湖碼頭。東家不同意,你把我打死我也做不了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