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僻的巷弄小院裡,老舊木料晃動的聲音依舊不斷。
夜京棠絞儘腦汁說著些連他自己都覺得無恥的輕佻話語。
冷豔的女俠依舊咬著下唇,淚眼朦朧地盯著夜京棠,就是不肯讓外人聽見半點聲音。
但好在夜京棠的演技足夠好,外麵的捕快最終還是放下了戒心,又傳來低聲的交談:
“長得人模狗樣,嘴還挺花……‘後門彆棍’是啥意思?”
“抄後路的高深槍法,改天我讓你見識一下。沒啥聽頭,走吧走吧……”
踏踏——
兩聲翻越圍牆的輕響後,院落裡徹底安靜下來。
密閉的房間中。
夜京棠暗暗鬆了口氣,偏頭看向窗口,仔細側耳傾聽。
女子原本冰冷的臉色早已不見,紅潤中透著水光,額頭掛著汗珠,桃花美眸晶瑩剔透。
整張臉頰有了血色,此時看起來更是美的驚心動魄,就好似受過摧殘後的天宮玉女。
女子望著近在咫尺的俊朗側臉,也不知是不是羞憤太久的緣故,這時候反而有點‘憤’不出來了,寒毒明明消退大半,卻比剛才還使不上力氣:
“你…啊~…”
待官差遠去,女子剛想開口質問,就發現小賊的手動了下。
剛才是迫不得已逢場作戲,尚能解釋,這次可是真的了!
她連忙捂住嘴,眼底顯出殺意,盯著上方的男子:
“你…”
夜京棠轉過頭來,莫名其妙道:
“不能鬆開?那我重新…”
女人可不是軟柿子,腰間軟劍猝然出鞘,帶出一抹寒芒。
夜京棠反應極快,直接跳了出去,落在屋子裡,握住刀柄:
“你想作甚?卸磨殺…過河拆橋?”
女人用軟劍指著夜京棠,眼神憤慨:
“無恥小賊…”
“女俠,咱倆誰是賊,你不清楚?”
夜京棠看著梨花帶雨,連生氣都帶著彆樣美感的臉頰:
“不這樣,你怎麼保證官兵不過來查看你的相貌傷勢?明知道大難當頭,還死倔不肯出聲,你想急死我不成?”
女人雙眸冰冷,卻壓不住眼底深處的仿徨無措:
“我知道你是逢場作戲,但你…你假戲真做!乘人之危…”
夜京棠反問道:“我假戲真做你都不配合,逢場作戲你能配合好?你不是有閨女嗎,不知道這戲怎麼演?還是以前辦事兒,也是頭一偏、眼睛一閉,哼都不哼一聲?”
女人麵對這種‘汙言穢語’,眼底羞怒更甚:
“你無恥!”
夜京棠麵露不滿:“剛才你讓我打掩護,我冒著風險幫你,等官差走了就罵我無恥?你要是臨危不亂和我配合,我能碰你?”
“…”
女人瞪著夜京棠,卻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銀牙緊咬良久後,還是慢慢把軟劍放了下來:
“看在你仗義相助的份兒上,我…我饒你這一次…”
夜京棠這才滿意,來到床鋪近前:
“你說過教我武藝,教吧。”
女人抬起眼簾,滿是怒色:
“你如此輕薄於我,我不計較,你還…”
“輕薄?你以為我樂意?我還沒說你占我便宜。”
夜京棠見對方想賴賬,不高興了,從床頭拿起個小鏡子,把兩人的臉照在其中:
“你自己看看,咱倆誰好看?我犯得著為你把身家性命搭上?”
女人可能從沒被貶低過美貌,聽見這話明顯覺得可笑至極,但轉眼看向鏡子裡的倒影:
她剛才飽受摧殘,發髻散亂、臉上掛著淚痕,又怒氣衝衝,底子再好,此時也不及平日一半驚豔眾生。
而旁邊的小賊,劍眉星目器宇軒昂,從五官到氣質都完美到無可挑剔…
在床底下躲了半天的鳥鳥,此時鑽出來當裁判,站在兩人之間左右打量半天後,用翅膀指向少婦:
“嘰。”
意思還是小西瓜姐姐好看。
夜京棠發現小蠢鳥拆台,頓時無語。
女人看懂了鳥鳥的意思,眼底顯出閃過一抹淡淡的傲色,但這麼一打岔,硬說這俊美小賊貪圖她美色占便宜,也有點底氣不足了,就冷聲道:
“此事…此事我隻當沒發生過,你也不許聲張,否則神仙都保不住你。”
夜京棠見少婦不無理取鬨了,把鏡子丟去一邊,整理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