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堂會議散去,夜京棠離開後,邵湘君帶著丫鬟秀荷,來到了大嫂張玉蓮的居所,複述方才的情況。
“京棠年紀雖小,但確實有大當家的氣勢,如今八位香主,心裡再無輕視,隻要京棠在江湖上打出名氣,紅花樓內部的亂子也就平了……”
邵湘君身著鵝黃襦裙,在雕花軟榻上側坐,手持針線,繡著‘鳥鳥戲水圖’,柔聲誇讚夜京棠的表現。
張夫人坐在對麵,聞言麵色稍安,但沒有太多喜色,反而帶著一抹淡淡愁容:
“京棠表現再好,也隻是二叔的義子,和邵家沒有血緣,更沒有拿過邵家半分恩惠,幫邵家扛起大梁是情義,不幫邵家也是人家自由,邵家說不得什麼。”
“大嫂你放心,我知道京棠的為人。”
張夫人好歹也當了多年掌門夫人,經曆真比邵湘君多,輕歎道:
“三娘,有些東西,我還是得說上一說。人心是會變得,以京棠今天的表現,以後翅膀硬了,你肯定管不住,偌大家業可不能光依賴‘相信’二字。你得想個辦法,把人心留住。”
“京棠俠氣重,優點是不重名利,缺點亦是如此。他想幫邵家,我不說也會儘力而為;他不想幫,我又有什麼辦法把人留住?”
張夫人眼底閃過無奈,見沒有外人,湊近幾分:
“男人所好,無非‘權、錢、名、色’。京棠不貪錢財、權勢,名氣也不需要邵家給,那隻能從最後一樣入手……”
邵湘君繡鳥鳥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簾:
“大嫂意思是用美人計?京棠長得比九成九的女子都好看,能把他拴住的女人,我覺得世上沒幾個。”
張夫人掃了眼邵湘君的身段兒:
“尋常女子自然拴不住,但你豈是尋常女子?身為紅花樓女掌門,長得又千嬌百媚。江湖常言,‘情義千金、不及胸前四兩’,你這得有兩斤吧?拴不住個年輕兒郎?”
?!
邵湘君眼神錯愕,把鼓鼓的衣襟收了些,顯出三分羞惱:
“大嫂!你胡說什麼呢?我和你是一輩兒人,京棠管我叫師姑!”
“師什麼姑?”
張夫人語重心長道:“你是邵家徒弟,京棠是邵家義子,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結為夫妻誰會說有問題?京棠一表人才,天賦看起來也不俗,你近水樓台不爭取,平白把這麼好個兒郎送給外人,你說你虧不虧?我要是有女兒,現在就許配給京棠了……”
“大嫂,你彆亂點鴛鴦,弄巧成拙多丟人。”
“我可沒開玩笑,伱若是放不開,就想辦法在紅花樓中物色。紅花樓門徒無數,漂亮女子不在少數,你怎麼也得挑一個,送到京棠身邊暖床疊被,不成一家人,你怎麼保證京棠心向紅花樓?”
旁邊泡茶偷聽的秀荷,微微挺胸,還‘不小心’碰到茶杯弄出響動,就差咳嗽兩聲了。
邵湘君沒有搭理犯花癡的秀荷,但也知道大嫂說的在理,稍作猶豫後,歎了口氣:
“我先去探探京棠的口風,看他是否有意成家。”
張夫人覺得邵湘君就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小車:
“十八九歲的兒郎,要是不想姑娘,那肯定有大病。這種年輕兒郎,不似見慣風月的老油子,最好上手,隻要稍微‘取悅’一下,都會把你當小心肝看待,對你言聽計從……”
“咦~!”
邵湘君水袖輕揮,打斷了大嫂沒羞沒臊的話語,眼見天色尚早,起身告辭:
“我過去探探口風,大嫂你可彆亂做媒。”
張夫人搖了搖頭,繼續繡花:
“你就是拉不下臉麵女追男,等你哪天後悔了,可彆怪嫂嫂沒給你出主意。”
“知道啦,唉,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