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京棠和君山台擦肩而過之時,街邊人滿為患的茶肆窗口,也有三道目的在打量。
血菩提扮做白發蒼蒼的老商客,手裡拿著一杯熱茶,眉頭緊鎖。
陳鳴和陸阮聽從血菩提安排,過來刺殺靖王的貼身高手,此時坐在桌子兩側,同樣麵色凝重。
“昨天陳鳴借雨勢掩護,去船上摸底細,尚未靠近,艙房裡就有異樣。此子如此年輕,江湖經驗未免太過老道……”
“我懷疑船上還有高手,但觀察幾天,也就經常和夜京棠換班的那個年輕人,看起來身手不錯,但最多也就二流水準。高手莫非在暗處?”
血菩提心中也在疑惑此事,夜京棠和靖王關係曖昧,他猜測此行出門,靖王可能安排護衛,所以離京後遲遲沒有冒然下手,想先摸清護衛的身份。
但商船上總共也就九人,夜京棠、六個隨船的家丁、兩個女子;說功夫底子吧,看起來都會一點,可說高手,除開夜京棠,其他人怎麼看也沒宗師的氣象。
按照江湖經驗,摸不清對方底細,就說明對方技高一籌,冒然動手是自尋死路,應該果斷離開。
但眼前是千載難逢的機遇,血菩提又是借雇主的人手辦私活兒,一旦錯過,以後可能就再也沒這種機會了。
血菩提斟酌良久,還是開口道:
“乾咱們這行,不能心急。已經到了西王鎮,夜京棠必然會四處走動、交際應酬,隻要繼續跟著,總能找到機會。”
陳鳴和陸阮,皆是刀口舔血的江湖狠人,兩人都感覺這趟差事不對頭。
但論江湖資曆,他倆加起來都不如血菩提,當下還是服從了指揮,扮做血菩提的隨從,拉著一車雜貨彙入了人群。
血菩提刺殺經驗老道,跟蹤並未被夜京棠等人察覺。
夜京棠一行人進入西王鎮後,先入住了一家客棧,繼而又出門去鎮上的交易場合,拜訪各地的商賈,談些五花八門的瑣事。
雖然沒瞧見夜京棠身邊跟著護衛,但西王鎮人太多,其中臥虎藏龍不乏高手,當街下手動靜太大,很容易惹來豪俠義士搗亂。
血菩提三人暗中醞釀許久,也沒找到機會,時間則從早晨來到了黃昏,夜京棠回到了客棧。
客棧裡落腳的江湖人眾多,他們不清楚客棧內部的情況,不好貿然下手,本來已經放棄,準備明天再繼續找機會。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一路來都謹慎到滴水不漏的夜京棠,忽然就把機會給送到了麵前。
天色漸暗,雨幕未停,西王鎮上亮起了滿街燈火。
血菩提和兩個幫手,在街對麵的一家客棧裡輪番盯梢,看著看著,就發現兩道人影,悄悄摸摸從客棧側麵的巷子走了出來。
血菩提眯眼打量,可以確認頭戴鬥笠的高大男子,是目標夜京棠。
而身側的豐腴女人,則是邵家的女東家邵三娘。
兩個人相伴出門,身邊沒有帶任何人,又夜黑風高雨大,放在殺手眼裡,幾乎就已經是兩個死人了。
三人快步下樓,陸阮從貨車下方抽出一杆齊眉槍,低聲詢問:
“他們大晚上出門作甚?”
入了夜,又下雨,街上人很少,夜京棠走到也是巷道,可以說隨時都能下手。
但血菩提沒有妄動,提著鐵拐在陰暗處遙遙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