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晚睛的怒目,李小囡立刻改口,“我是說那位爺,看起來對你好得很。”
“好什麼好!”晚睛咬牙道。
“不好嗎?那那個爺為什麼隻帶你出來?”李小囡有點兒撓頭。
從頭一回見麵,她就覺得這個晚睛有怨氣。
“我沒彆的意思,我這個人不會講話,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大戶人家的講究,我家窮得很,我哥哥考上秀才前,我們一年才能吃上一回肉,最多兩回。”李小囡換了一種方式。
“我們府裡的規矩,爺們身邊不用丫頭侍候。在我們世子爺身邊近身侍候的都是內侍。”晚睛也平和下來。
“內侍?”李小囡眼睛瞪大了。
晚睛斜瞥著李小囡,從鼻孔裡嗯了一聲。
“就是,那個那個?”
“哪個哪個啊,都是宮裡出來的。”晚睛白了李小囡一眼。
“看不出來啊。”李小囡仔細回想著顧硯身邊的人,她真沒看出來哪個是內侍,哪個不是。
“又沒脫衣裳,你當然看不出來。”晚睛再白了李小囡一眼。
李小囡咯笑出聲,“也是哈。那位爺還真是皇親國戚啊?”
晚睛給了李小囡一個大大的白眼,“你這話說的!這難道還能假了?我們世子爺是跟太子爺一起長大的!”
“哇喔!”李小囡是真的哇喔,這是真厲害了。
“我還以為他是個騙子,不過……”李小囡看著晚睛,皺起了眉,晚睛是那個顧硯的人!
晚睛往上翻了個白眼。
“有人敢在這平江城裡冒充睿親王世子,那是不想活了!我們府上在平江城有彆業的。”晚睛再白了李小囡一眼。
“我問你哈。”李小囡往前挪再往前挪,一直挪到挨著晚睛,伸頭往前,聲音壓得極低,“你們世子爺,怎麼會認識我?你知道嗎?”
晚睛搖頭。
“那你替我想想,他為什麼會認識我?這事體太奇怪了是不是?”李小囡接著道。
“我們世子爺年前大病過一場,病好之後。”晚睛頓住話,伸頭靠近車門,聽了聽,才接著道:“是石滾說的,說世子爺病好了之後,就時不常的抽個風。”
“啊!”李小囡用力控製住自己,總算沒讓自己叫出聲來,“那個那個,那你覺得石滾說得對不對?”
“就是時不常的抽風!”晚睛忿忿道:“我跟你說,原本,世子爺的衣料庫是曹嬸子管著的,曹嬸子管得好好兒的,世子爺南下前,突然讓曹嬸子去大庫,指名讓我過來接手,你說說,抽風吧!”
“你原來不在你們世子爺身邊?”李小囡托起了腮。
“當然不在!我從小兒跟我三姑學管織造,我是要當織造管事兒的!我沒打算進府裡侍候,煩死了!”晚睛一隻手用力按著臉。
“當織造管事比管你們世子爺的衣料庫好?你們世子爺這麼厲害,難道不是離他越近越好麼?那個……”李小囡後麵的話嫋嫋而沒,沒敢問出來。
她看過的有限的幾本流行小說,不都是說丫頭們最大的願望就是爬上主子的床當個通房當個妾,再生個兒子就是人生圓滿了麼。
“近了有什麼好?你說說,近了有什麼好?”晚睛氣兒不順的懟李小囡。
“那個,你們世子爺那麼好看,三妻四妾什麼的。”李小囡一臉乾笑。
“你們這樣的窮家小戶,才一門心思想著當個富人妾!”晚睛極不客氣的懟了回去。“我小時候也是丫頭婆子侍候著,爹娘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不找個門當戶對的結夫妻,給人家當妾,我失心瘋了?”
李小囡被晚睛噴的上身後仰。
車子頓了下,停住了,顧硯從車門前的橫板上跳下來,拍了拍長衫,示意石滾。
石滾忙揚聲道:”晚睛姑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