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咽了口口水,下意識的看向王雨亭。
顧硯直起身,順著阿武的目光看向王雨亭,衝王雨亭勾了勾手指。
王雨亭急步撲上前,挨著阿武跪下,仰頭看著顧硯,“阿武一身好功夫,我們還有十幾個好兄弟,我們想替世子爺效力。”
顧硯眼睛微眯,從王雨亭看到阿武,沉默片刻,“想投到我門下,那先實話實說。兗州萊蕪縣東順鄉沒有姚武這個人。”
阿武緊緊抿著嘴唇,按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
王雨亭下意識的伸出手,緊緊抓著阿武的胳膊,片刻,猛的仰頭看向顧硯,“俺們要是實說了,不管是什麼樣的實情,您都能容得下麼?”
“不能。不想說就不說,回北興碼頭好好過日子吧。”顧硯抬腳要走。
“俺們講!”王雨亭急急道。
“姐!”阿武抖著聲音喊了句。
“他要是不能容,不能容……”王雨亭心一橫,“又能怎麼樣?來的路上,咱們連死都打算好了!”
顧硯看著王雨亭,眉梢微抬。
這小夫妻倆,媳婦兒才是主心骨。
“您在東順鄉找不到姚武,是因為,在東順鄉的時候,她不叫姚武,她叫姚翩躚,我們是表姐妹,不是夫妻。”
王雨亭一口氣說完,塌肩縮身,好像耗儘了所有的力氣。
阿武垂著頭,縮成一團。
顧硯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仔細打量著阿武。
“你那些兄弟,知道你不是阿武,是翩躚嗎?”顧硯問道。
“不知道,他們是我們逃出來之後才結識的。”阿武答道。
“你的嗓子,是生來如此?”
“用了藥。”
“為什麼?為了你表姐?”顧硯眉頭微蹙。
“不是。我就是不想困在家裡,我厭惡操持家務,厭惡相夫教子,我原本是想死,是表姐勸我……”阿武喉嚨更住。
“她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死了,她父親是個鏢師,就背上她天南地北的走鏢,為了方便,一直給她做男兒打扮,一起走鏢的鏢師腳夫,都以為她是個男孩兒。
“十五歲那年,她父親病倒在走鏢路上,臨死前,把她托付到我家,我阿娘是她姑母。
“她過不慣,在我家住了一年,我們兩個就逃了出來。”王雨亭接著道。
“你為什麼跟她逃出來?”顧硯看著王雨亭問道。
“她到我家的時候,我阿娘過世快一年了,我父親又續了一房,把我定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做填房。”王雨亭垂著頭。
顧硯來來回回打量著兩人,一聲冷哼,“一對兒膽大包天。”
王雨亭和阿武擠在一起,垂著頭一聲不響。
“還打算回兗州嗎?”顧硯問道。
兩個人一起搖頭。
“帶上你的兄弟,去臨海鎮吧,找何記老號的何承澤何大掌櫃,讓他給你們在臨海鎮找份活兒。”顧硯沉默片刻,吩咐道。
“那?”阿武猛抬頭看向顧硯。
“快給世子爺磕頭!”王雨亭一巴掌拍在阿武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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