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午後,阿武和表姐王雨亭就趕到了采蓮巷。
兩人在李家住過幾天,和梅姐最熟,進了院門,先和梅姐打招呼說話兒。
李小囡站在院門口,看著栓在栓馬石上的兩匹馬。
這兩匹馬如何如何金貴,她聽阿武說過不知道多少遍,這兩匹馬一個月要吃掉大幾百個銅鈿的細料。
阿武表姐妹是她雇傭的人,她雇傭的人的馬,唉,肯定得算是她的人馬。
這要不是馬,是條狗是隻貓是隻鳥兒什麼的就好了,狗貓都能掰扯到寵物上去,馬肯定得算生產工具。
不算人,光這兩匹馬,一個月就差不多一兩銀子了。
她一共隻有不到十五兩銀子。
唉,這生意得趕緊做起來,晚一天就是一天的虧空。
“說是世子爺的話,讓我倆到你這兒領活,你這兒有什麼活?”王雨亭靠近李小囡問道。
“我想做點兒小生意,可我一個女人,又隻有十來歲,不能服眾,得有個男人撐在外頭,假裝是掌櫃,就這事兒。”李小囡靠著門框,看著院子裡。
院子裡,阿武打了桶水,提到後院給梅姐,大步過來。
“咱們到她這兒領什麼活?”阿武指著李小囡問王雨亭。
“說是假扮掌櫃。”王雨亭皺著眉。
“假扮?你要騙人?那肯定不能,你不是那樣的人。你要破案?也不能吧,你又不是官身。你這個假扮是世子爺派的活?”阿武一口氣問了一串兒。
“都不是,就是我自己做生意。”李小囡看著兩人。
“她一個小娘子拋頭露麵做生意不便當。”王雨亭跟著解釋了句。
“就這事兒?還有彆的嗎?你這生意來往的東西貴重?得有人保鏢?”阿武再問。
“沒有,都沒有,就是假扮掌櫃立在那裡,什麼都不用做。”李小囡耷拉著肩膀,看著阿武。
“那不是跟個嚇鳥雀的假人差不多?這麼個假人你把我們倆叫過來?你明明知道我跟雨亭在碼頭的活有多重要!”阿武叉腰瞪著李小囡。
“我本來想典個五六十的白胡須老爺子,便宜,還比你看著可靠。是你們世子爺硬把你們塞給我的。“李小囡不客氣道。
“這胡鬨!”阿武叉著腰,一聲胡鬨喊的頗有氣勢。
李小囡斜瞥著她。
“我去找世子爺,世子爺肯定不知道你要的是個假人兒,我在碼頭上的活多要緊呢!”阿武推著她表姐就往外走。
李小囡靠著門框,看著上馬就走的阿武和王雨亭,揮手作彆。
這一走,最好彆回來。
也就半個多時辰,王雨亭在前,阿武在後,在采蓮巷下了馬,垂頭喪氣進了院門。
李小囡正坐在樹下寫字,看到兩人進來,肩膀耷拉下去。
唉,她就知道,肯定是白跑一趟。
“見著你們世子爺了?”李小囡放下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