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宴那天,你去不去?”李金珠問了句。
“不去。”李小囡笑著搖頭。
晚晴問過她,要不要看看熱鬨,她堅定不移的回絕了,要看這場熱鬨,要麼作為客人,要麼就像阿武這樣,冒充下人領份差使,不管哪一種她都不願意,這熱鬨還是不看的好。
阿武雖然要到巳正才當值上崗,可她卻跟著當天最早當值的一撥人,寅正前就收拾好,進了二門內下人們休息的三間矮屋。
呆了一會兒,阿武順著小管事的指點,進了二門門房裡間,從窗戶往外看熱鬨。
彆業大門很多,這一處,阿武是頭一趟來,二門外麵極其寬敞,能站一兩百人,阿武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是正門?”阿武湊到坐在小竹椅上的一個老管事麵前,低聲問道。
“咱們彆業沒有正門,這個門,我們私底下都叫朝覲門,先頭幾回皇上太子住在這兒,賜宴朝覲什麼的,都在這裡。”老管事笑眯眯很和氣。
“皇上也來過?”阿武瞪大了眼。
“來過!”老管事淡定裡透著得意,“太宗皇帝當了太上皇之後,南巡,在咱們彆業住了小半年呢。”
“嗐!”阿武眼睛都瞪圓了,“太宗皇帝?說他是天上的紫薇星下凡!說開國那會兒,群星薈萃!”
“不是群星薈萃,能開得了國?”老管事往窗外努了努嘴,“這是哪家?真早。”
阿武急忙往外看。
來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九品官,一身官服嶄新挺括,渾身拿捏的進了二門,沒看到人,鬆了口氣。
一個小廝急步出去,走到九品官身邊,說了兩句,欠身抬手將他往靠牆那一圈兒凳子上讓。
九品官不停的拱手欠身,小廝退了兩步,轉身回去了。
九品官前後左右仔細看過,找到上首,從上首起,一隻隻點著凳子,點到最末幾位,小心仔細的撩起官服,端正坐下。
“九品虛銜,這個年紀,大約是哪家商會的會長。”老管事笑道。
“這才寅正一刻,到卯正還有差不多一個時辰呢,他就這麼坐著等著?”阿武看著坐在端直的九品官。
“還有半個時辰,卯初一刻還要再演一遍禮呢。”老管事笑道。
“再演一遍?以前就演過?”
“那當然,演過四五遍了。彆說他們,就是京城那些成天上朝的六部官員,逢上這樣的事兒,也得演練幾趟呢。
“他們幾乎都是沒進過宮的,都得從怎麼磕頭開始教起,從太子爺發了話那天起,咱們開始忙,他們更忙。
“頭幾天跟著咱們彆業的老供奉們學磕頭學進退,後幾天就聚在這裡演禮,咱們從早到晚的忙,他們更是從早到晚的忙!”
老管事笑起來。
阿武低低啊了一聲,呆了一呆,有點兒明白阿囡為什麼不願意來了。
阿囡那麼懶,讓她從早到晚學磕頭,她肯定不願意!
這皇家賜宴吃起來真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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