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小丫頭吧。”太子頓住話,呆了片刻,突然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著顧硯,“你可要想好了,就看這封信,這小丫頭可半點不怕你,到時候,一邊是你阿娘,一邊是這小丫頭,這夾板氣可難受得很。”
“等理好海稅司之後再說吧。”顧硯折起那封信,放回信封。
………………………………
離平江府衙不遠的一座酒樓裡,平衙頭和餘大郎一前一後出來。
平衙頭站住,看著臉色灰白的餘大郎,抬手拍了拍他,“彆多想,你那布莊才開了幾個月,肯定牽連不到,放寬心。”
“是,我也是這麼想。”餘大郎想笑一笑,卻沒能笑出來。
“你怎麼回去?你臉色不好,彆走回去了,叫輛車吧。”平衙頭招手叫過一輛拉客的大車,示意餘大郎上了車,將手裡提著的桑皮紙包順手放到車上,往後一步,示意車夫趕緊走。
餘大郎回到家,拎著那個桑皮紙包,徑直去找他阿娘。
“這麼快就回來了?怎麼又拎回來了?沒見到平衙頭?”餘阿娘看著餘大郎手裡的桑皮紙包,擰眉問道。
“見到了,一起吃了飯,平衙頭沒收。”
餘大郎放下桑皮紙包,看著他阿娘道:“平衙頭說來往他們衙門傳令傳話的,都是臨海鎮的兵卒,都是外地人,隻能聽得懂官話,聽不懂咱們平江話。
“平衙頭說,如今他們府衙最要緊的事,就是臨海鎮過來的差使。
“說頭一回來人,是讓他們帶著拿人,他們趕緊去請劉府尹示下,沒想到劉府尹大發脾氣,說不趕緊去辦差,還請什麼示下,從那天起,但凡臨海鎮過來的差使,他們都是先趕緊辦了,再去跟劉府尹稟報。
“平衙頭講,平江城絲綢行裡的織坊掌櫃,幾乎都被拿過去了,能回來的沒幾家。
“平衙頭還講,他們衙門錢糧上一多半的人都被拿過去了,說他師父洪老衙頭也被拿走了。
“阿娘!”
餘大郎一口氣說完從平衙頭那裡得來的信息,看著他阿娘,渾身發抖。
“你先彆慌,咱們這細布生意剛開始做,再說咱們也不往臨海鎮走貨,肯定沒事兒,你彆慌。”
餘阿娘雖然臉色青白,卻還能穩得住。
“再說,都到這份上了,已經沒什麼辦法了,咱們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兒,不會有事兒的,你先回去歇著吧。”
“好。”餘大郎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垂著頭塌著肩,一步一步挪回自己屋裡。
“你回來了,沒什麼事兒吧?剛剛苗阿媽過來,讓咱們放寬心,說越陽布莊還開著呢,隻要越陽布莊還開著,那就沒事兒。”吳大奶奶迎上來,陪著笑臉道。
“她一個媒婆,她懂個屁!”餘大郎突然暴怒起來,“都是你!你這個敗家貨!這細布生意都是你的主意!你這個敗家貨!滾!”餘大郎猛一把推開吳大奶奶。
吳大奶奶被推得撞在矮榻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一聲沒敢吭。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