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送走李小囡,在院子裡慢慢踱了幾圈,吩咐請周先生到書房說話。
周沈年到的很快。
顧硯示意周沈年坐下,直截了當道:“出了點事。”
周沈年頓時緊張起來,屏氣看著顧硯。
“阿娘大約知道李姑娘的事了,我這親事不能再拖,我打算陪李姑娘回去一趟,處理好這件事再趕回來。”顧硯沒看周沈年。
周沈年極其意外,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這個出了點事,竟然是這件事,更沒想到顧硯竟然要為此趕回建樂城。
“世子爺,清理海稅司正在緊要關頭,您要是走了,豈不是要半途而廢?”
“請先生來,就是商量怎麼樣才能穩住清理海稅司的事。”顧硯看著周沈年。
“世子爺不在,怎麼穩得住?”周沈年有些惱怒,為了兒女私情,竟然要拋下軍國大事,真是混賬!
“先生也知道,我和李姑娘彼此心悅,我要是不趕緊回去這一趟,我和李姑娘就隻能勞燕分飛,我這一生要麵對一個不想娶的女子,李姑娘隻怕性命難保。若是這樣,就過於悲慘了,是不是?清理海稅司的事,若是能妥當安排,不見得不能拖一拖。”顧硯微微欠身,極其誠懇。
周沈年呆了片刻,歎氣點頭。
顧硯微微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說服了周沈年。
“世子爺打算怎麼拖?繼續推進,隻是緩慢速度,還是暫時停下?”周沈年問道。
“先生的意思呢?”顧硯反問了一句。
“在下以為,不宜停下,但要繼續推進,隻憑黃顯周一人肯定不行。”
“先生和那位葛先生聊過幾回了,先生覺得蔣建榮怎麼樣?可用嗎?”顧硯微笑,繼續推進的建議和他的打算不謀而合。
“葛先生縝密謹慎,蔣漕司也是個細心的人,思慮的有點兒多了,就怕要來回遊移。”周沈年皺眉道。
“不怕他遊移。”顧硯眼睛微眯,接著笑道:“就由先生統總主理,如何?”
“東溪先生要收李姑娘入門的事,世子爺怎麼打算?”周沈年沒答,反問道。
“阿囡不想拜師,我也覺得沒必要。”顧硯乾脆答道。
周沈年皺起了眉,“要是這樣,東溪先生那邊得有所安置。海稅司的事繼續推進,各個書院,各處文會什麼的,原本從絲綢行拿到的資助必定大受影響,東溪先生若在江南,必定不會袖手旁觀,若是士子們鬨起事來,或是生出彆的民情,那就……”
顧硯擰起了眉。
周沈年也是緊擰著眉,片刻,眼裡亮光閃動,壓低聲音道:“不如用拜師這事兒,誘東溪先生隨同北上。”
“東溪若是北上,先生就不宜留在江南,那海稅司那邊……”顧硯接話極快,微頓片刻,接著道:“嗯,還有一個人……那就這樣,東溪那邊全由先生安排,蔣建榮這裡,先生見一見葛先生,話不妨說的透一些,臨行之前,我再見見蔣建榮。”
“好。世子爺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周沈年站起來,再問了句。
“越快越好,十天內吧。”顧硯跟著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