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半瞎來喝酒,什麼時候有過座位?」
婦人聽到孫半瞎的聲音,連忙笑著抬頭。
蕭戰這才看到,這婦人的半張臉都凹陷了下去,看起來有些嚇人。
可她另外半張臉,卻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孫老哥,說笑了,快進屋。」
說著,婦人看了眼蕭戰,回頭對著一間屋頂冒著騰騰熱汽的屋子喊道:
「當家的,孫老哥來了。」
然後蕭戰就看到,一名身材魁梧,赤裸著上身的漢子從那屋子裡走了出來。
這漢子滿身疤痕,兩隻耳朵都沒了,可臉上依舊帶著憨厚柔和的笑容。
「孫老哥,快進屋,我還說今天出來的酒好,想著給你送兩壇過去呢。」
孫半瞎直接走進了一間狹窄的屋子。
這屋子不大,可窗戶一關,透光不透聲,安靜得很。
孫半瞎在椅子上坐下。
蕭戰也坐了下來。
然後那魁梧漢子提著三個酒壇走了進來。
蒙在酒壇上的紅布一掀開,濃鬱的酒香立刻就衝進了蕭戰的鼻腔。
蕭戰這種不嗜酒的人,嘴巴裡都開始分泌唾液。
實話實說,蕭戰還真沒見過這麼香的酒。
蕭戰直接倒出來一碗,端起來喝了一口。
酒香雖然濃鬱,可一入口,卻異常清冽,入喉之後,又特彆絲滑柔順,落在胃裡,又好似有岩漿翻湧,火辣辣的滾燙。
「好酒。」
蕭戰忍不住感歎道:
「這酒,叫什麼名字?」
魁梧漢子笑著道:
「自己釀的酒,沒什麼名字,小兄弟你覺得好喝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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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搖搖頭,「好酒沒有名字怎麼能行?」
「好酒無名,就和人沒有名字一樣。」
「沒有名字,誰又知道它存在過?」
「沒人知道它存在過,釀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魁梧漢子眼裡閃過一抹錯愕,隨即又憨厚一笑,「小兄弟說話高深,我們這種粗人聽不懂。」
說著,魁梧漢子起身,對孫半瞎道:
「孫老哥你先喝著,管夠。」
孫半瞎點點頭,直接從懷中取出蕭戰打賞的真元石兌換券,拍在桌子上,豪氣道:
「拿去,給你媳婦兒買點好看的衣裳,或者請兩個小工也行。」
魁梧漢子看了眼兌換券的麵額,連連搖頭道:
「孫老哥,這就見外了,你來我這裡喝酒,什麼時候收過您的真元石啊?」
孫半瞎沒好氣道:
「之前沒給過,現在補上,不行嗎?」
魁梧漢子笑著搖頭。
孫半瞎罵了一句,沒好氣道:
「你叫我一聲老哥,咱們就是兄弟,你媳婦兒,那不也是我的……弟妹嗎?」
「你媳婦兒懷了身孕,正是需要大量購買藥材的時候。」
魁梧漢子眼裡閃過一抹掙紮,還是倔強地搖了搖頭。
「豬腦子!」孫半瞎忽然一拍桌子,僅剩的那隻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你想讓你的孩子,出生之後像我們一樣嗎?」
魁梧漢子也紅了眼睛。
蕭戰直接取出一張一萬麵額的真元石放在桌子上。
孫半瞎默默伸手,拿回自己拍在桌子上的真元石兌換券,然後把蕭戰給的這張真元石兌換券拿起來,起身走到魁梧漢子麵前,塞進了他懷中。
「嘿嘿,這可不是我給得了,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來。」
魁梧漢子看到一萬真元石的麵額,眼裡滿是錯愕,然後看向了蕭戰:
「公子,你這是……」
蕭戰搖搖頭,「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吧。」
魁梧漢子重新坐了下來,打開酒壇給自己倒了一杯。
孫半瞎也坐了下來,緩緩開口道:
「公子姓蕭吧?」
蕭戰眉頭一挑,「你怎麼知道?」
孫半瞎「嗬嗬」一聲,手腕一翻,手心裡已經多了一枚令牌。
正是皓月山莊的莊主令牌。
蕭戰有些意外。
孫半瞎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他身上把這令牌偷過去了。
孫半瞎把令牌還給蕭戰,然後指了指魁梧漢子,「他叫高梁,他媳婦兒叫米九兒。」
蕭戰點點頭,「還真是適合釀酒的名字。」
孫半瞎又對高粱道:
「這位叫蕭戰,皓月山莊新的莊主,今天來我的說書館,讓我講司馬家的事情。」
提起司馬家,高粱眼裡頓時多了一抹警惕。
孫半瞎擺擺手:「人家都看出我們的身份了,要是針對我們,我們這會兒已經不喘氣了。」
高粱長出了一口氣,看向蕭戰道:
「「蕭莊主,你想知道什麼?」
蕭戰喝了口酒,「先說說你們的事情吧。」
孫半瞎搖搖頭,「都是些痛苦的回憶,沒什麼好說的。」
「無非就是三個因為天賦不過關,本該死掉的人,又僥幸逃了出來罷了。」
蕭戰猜到了孫半瞎、高粱、米九兒三人的遭遇。
此時聽到孫半瞎承認,心裡還是難以平靜。
很難想象,司馬家,居然會對自己家族的人如此殘忍。
孫半瞎說過,司馬家的人,十歲開始,就要被關在一起訓練,其中大多數人,都會死在這個過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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