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宗族高考獎金。
如果許青山沒有記錯的話,2009年出自隔壁龍江一中的閩越省理科狀元的百萬獎學金在明年七月甚至成了全國新聞。
學校的獎學金,市、縣、鎮、鄉、村各級政府獎學金,陳姓宗族各處堂口的獎學金......
雜七雜八加起來,超過百萬。
那可是2009年,到了8月時,房價驚人的滬都也不過均價兩三萬,炒得火熱的陸家嘴均價33268元一平。帝都更是尚未驟升,後來名氣大漲的萬柳小區,均價不過24061元一平,國貿、西直門均價也才堪堪突破兩萬。
這次重生,許青山有一些新的想法,他需要這筆錢。
再加上,龍江實驗的資金要比公立一中雄厚,在激勵製度上也更大膽,至於其他方麵,他也各有盤算。
如果自己能拿到高考狀元,那拿到的獎學金隻會更多!
誰也想不到,在這人頭攢攢的操場上。
有個上學期期末考試滿分750分總成績隻考了421分的高三學渣,竟然已經在考慮拿到高考狀元獎學金以後要做什麼了......
“山兒!”
升旗結束,沉浸的許青山下意識地隨著像逃兵一樣潰散的人群往教室方向走,卻被人搭住了肩膀。
回頭看去,正是方才站在隊伍前列那家夥。
看著這張陽光燦爛的笑臉,許青山無奈地笑了笑,這家夥果然一結束就會來找自己。
葉新城,摯友,一個人生道路和許青山截然不同的家夥。
他臉上還有些青春痘,嘴邊有一圈小胡子,頭發有些油,斜劉海有些厚,戴著黑框眼鏡,甚至還有一小撮鼻毛露出來,眼神之中帶著一種清澈的愚蠢。
好家夥,也算是先天理科聖體的變種了。
在許青山遠走滬都後,因為多次跑去勸過許青山收手而爆發了衝突,那還是開朗溫順、文質彬彬的葉工程師生平第一次麵紅耳赤地跟人動手打架,還是自己的摯友。
那時候的許青山早在滬都名利場裡搏紅了眼,怎麼可能聽得進去,一頓胖揍就把這鐵兄弟打得碎了眼鏡、斷了牙,最後黯淡收場。
但後來許青山入獄,葉新城卻成了除許青山父母外,唯二來看望許青山的摯友。
呸,自己可真他媽是個畜牲啊!
許青山看著眼前青澀的葉新城,就忍不住想到當年他那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牙齒混血的淒慘模樣。
許青山突然覺得......
這悟性逆天,記憶超群,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你的眼神怎麼怪怪的?怎麼了?”
葉新城察覺到許青山的異樣,開口問道。
“沒什麼,在想如果想成為高考狀元要考多少分。”
許青山語氣輕鬆,旁人權當他在說笑。
葉新城愣了一下,眉頭微皺,思慮片刻之後,用中指推了推眼鏡,看起來極為理性地分析道。
“嗯......今年高考理科狀元是674,你上學期期末考421,差250多。語文101,提30分,數學98,提40分,英語76,這得下功夫提個70分,理綜146,多考個130分的話......嗯,還是有機會的。”
這問題若是旁人,至少也是不帶惡意地笑上幾聲。
但葉新城卻會以一種理性的姿態來認真思考這在旁人看來一點也不理性的事情。
“懂了,聽你的,到時候我要成了高考狀元,接受采訪的時候必須得大提特提,想當年我兄弟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許青山也攬過了葉新城肩膀,葉新城扶了扶眼鏡,看似靦腆,實則悶騷地笑了笑。
哥兩正準備一起回教室,卻從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道嗤笑聲。
“有些人說話就是不用打草稿,句句都是吹牛逼,也不怕把牛皮撐破了。”
“那是,不像我,喝了酒都不敢說些得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的話。”
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後冒出來,雖然沒有直說,但那話明擺著就是衝著許青山去的。
葉新城眉頭一皺,正準備轉頭理論,卻被許青山按住了肩膀,他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向許青山,許青山隻是笑了笑。
“我來。”
說完,隻見許青山轉過身去,徑直朝著方才那陰陽怪氣他們的那兩人走去。
這兩小夥,臉上長滿痤瘡的叫郭偉,顴骨極高的叫周聞,兩人都不過一米七的模樣。
這兩也是許青山同班同學,但屬於向來看不慣許青山的,此前倒也經常陰陽怪氣他,隻不過那時的許青山忍了,現在可不一樣。
見到許青山走來,郭偉和周聞頗為意外,沒等他們兩開口把準備好的“又沒說你,彆自己對號入座”說出口,許青山就已展開長臂,仗著身高優勢一左一右地勾住這兩人的脖子,把人半夾腋下。
他臉上一改平日的和善軟弱,眉眼銳利,嘴角帶笑卻充滿攻擊性。
“兩位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說來聽聽,讓哥們也樂樂。”
不知是來自脖頸的壓迫感,還是來自許青山身上那讓人不適的邪性,兩人一時手足無措。
見兩人漲紅了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青山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班主任,到她即將轉頭的時候才鬆開兩人,在兩人忿忿不平的眼神中揚長而去,隻留下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