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伴回家。
許青山並不知道有兩個女孩都在關注他。
畢竟,關注他的女孩多了,不差那一個兩個。
現在的他也並不在意這個。
他更在意自己這麼努力,月考能考幾分。
夕陽下,馬路上車流不曾停息,電動車和摩托的喇叭聲要比汽車更多且更嘈雜一些。
兩個少年並肩走在路旁,穿過一顆顆香樟樹的斜影,一人手裡舉著單詞冊,時不時扶一扶眼鏡,一人微仰腦袋,眺望高空。
青春是一首無字詩。
許青山很珍惜重來的每一天。
有的人重生後喜歡日日夜夜群美環繞的生活。
有的人重生後喜歡到處去彌補遺憾。
許青山不覺得自己會有所不同。
但他現在更期待在這個周末,也就是明天,見到自己正值壯年的父母,看到他們還未花白的鬢角。
許青山本想在樓下抽根藍狼再回家。
可剛剛跑完步的身體狀態,似乎根本不需要尼古丁和焦油的鼓勵。
想了想,他把大半包藍狼重新塞回包裡,走進了家裡的樓棟。
“阿嬤!我回來啦!”
......
翌日。
高三周六不放假。
按龍江實驗的習慣。
高三上學期一周上六休一,周六下午用來學生走班式專項培優補差的。
高三下學期一周上六天半,隻放周日下午。
許青山父母都是體製職工,一位公務員,一位體育老師,都是雙休黨。
所以,並沒有發生許青山想象中,自己去迎接父母的場景。
重生後和父母的第一次會麵。
是大汗淋漓地推開家門。
“臭弟,回來啦?”
許青山一開門,就看見守在玄關口的林月華女士,開口就是濃鬱的閩南鄉音。
2008年的閩南並沒有修建高鐵動車網絡。
不像鷺島有國際機場,閩南三姐妹中以輕工業、農業為支柱產業的龍江市根本沒有多少外來人。
所以,眼下遊街走巷的老一輩仍以閩南語為主,隻有在市區的各種商店旅館、學校、機關單位等才會在日常交流中使用普通話。
“媽。”
許青山看著風華正茂的母親,不知為何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了她。
剛好偏過頭,能看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報紙的父親許學軍詫異地看著自己,眉毛一高一低的,有些滑稽。
但作為父親,許學軍要把持住自己統治階級的威嚴,清嗓子地咳了一聲。
“這麼大個人了,幾天沒見又婆婆媽媽的,一點都沒有男子漢氣概。抱什麼抱,去放書包洗澡準備吃飯。”
“學軍你乾嘛這麼說孩子,最近班主任可是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誇他的。”
林月華此時還沒有後來那麼不管不顧,雖然性子很急,但還沒因許青山入獄而精神衰弱到極度暴躁。
“再說了,今天還是你說要買好點,給孩子做好吃的。”
“咳咳,女人家懂什麼,去準備碗筷。”
許學軍放下報紙,站起來打量了一下許青山的發型。
“之前說了你不聽,那拖把頭就該剪掉,流裡流氣,不男不女,現在剪完陽剛多了。去,洗個澡,準備吃飯。”
許青山沒有在意許學軍話裡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他笑了笑,點點頭,也上前抱了父親一下。
“嗯,謝謝爸。”
平日裡偏好頤氣指使人的許學軍,和林月華吵架沒慌過,單位內鬥沒怕過,跟人打架鬥狠也沒慫過。
偏偏在兒子這突如其來的擁抱下,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