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說完,林月華點了點頭,許學軍又陷入了沉悶之中。
“現在說第二個來源。”
“是外婆的醫藥費和手術費。”
“說來說去,這一點的源頭,也還是我。”
許青山並不是在為林月華背鍋,而是他自己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當時的情況,我也不多說了,說多了傷感情。”
“爸,我就問你一句話。”
“你了解我媽的性格,如果來給我做飯的是我奶,沒有任何報酬,沒有任何好處,但是我說句不恭敬的話,要是我奶也得了癌症,你覺得我媽會不願意出這個錢麼?”
“人活於世,有恩報恩,有德報德,若是外婆這樣為我付出,代替了你們兩的監管職責和照顧職責,卻落得一個患病無醫的下場。”
許青山說倒這裡,聲音有些低沉。
像是深淵的低語,又像是空中的回音。
“那你會放心的把你的晚年交給我麼?”
許學軍一時語塞。
他覺得哪裡怪怪的,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許青山說的是對的。
“所以這筆賬,還是得我來認。”
“其一其二,都源於我,這筆百萬爛賬,我起碼占大半的源頭。”
“其三,是人情世故。”
許青山接下來說的就比較清晰直接了。
“雲漳縣城的人情世故,爸我想你在地稅也很清楚。”
“今天這家結婚包400,明天那家親人過世包280,後天那家孩子上大學包600。”
“幾個堂哥去上學,你每個人都包了1200。”
許青山說完,許學軍臉色有些變了。
“那都是應該的.”
“我沒說不應該。”
許青山見許學軍因為自己提到他的兄弟侄子而有些應激,馬上把許學軍的話按住了。
“隻是你也知道這些人情世故是避免不了的,你一個月工資五六千,你都覺得吃力了。”
“老媽學校一個學校一百多號老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這樣那樣的事出現,就算老媽再怎麼選擇性地去參加,那你覺得,她那一千塊工資夠用嗎?”
許青山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許學軍爭執太久。
他隻是把問題鋪開,陳列在許學軍麵前,讓他自己去思考。
“其四,是親戚借債問題。”
“爸,我說,你先彆急。”
“大伯家從我們家借了十萬,沒利息,還沒還。二伯家五萬,大姑家十五萬,小姑家十萬,都是無息沒還。”
“你每周隻要有時間都會進去山裡看望奶奶,每個月還會給她八百。”
“而且老家那邊很多東西壞了也都是你花錢去買新的,老家那邊大伯和你一起承包了山,當時花了小幾萬,後來你比較大方,把山直接全讓給大伯了。那這麼多年,我總的算個十萬不過分吧。”
“還有你借給了幾個好朋友的那些沒要回來的錢,就不給你算了。”
“那”
“你也說了,你既沒有撈偏門,又沒有貪汙受賄。”
“爸,你自己算一算,你從工作開始到現在的工資有多少。”
“你從哪裡來的這五十萬呢?”
“你能省下來那麼多錢,家裡卻從來沒有缺過東西、少過用品,那些東西和用品從哪來呢?”
許青山依舊沒有直接說答案。
這種呼之欲出的答案,當事人自己想清楚了才更有意義。
他已經把過程完全給出了。
許學軍臉上陰晴不定,變化不斷。
他愛麵子。
所以他不想被兒子在親戚朋友借債的問題上指指點點。
隻是礙於之前許青山的話,他沒法在這時候發泄自己突如其來的情緒。
因為,他愛麵子。
許青山頓了頓,用眼神製止了正準備開口跟著說兩句的林月華。
這時候要是林月華開口跟著說上兩句,那他的努力可就前功儘棄了。
“但這些都不是我和老媽責怪你的理由。”
“我們也不會去責怪你對於錢的處理。”
“隻是,爸,你要知道,這樣的錢左口袋進右口袋出,老媽那邊需要付的錢太多了。”
“你請客,也是她去付錢。”
“你說這筆爛賬,能算得清嗎?”
許青山說完。
許學軍深吸幾口氣,重重吐了出來,搖了搖頭。
“嗯,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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