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心中了然。
蔡文勝這車真要賣,不可能賣不出去。
但是他或許更想把這輛車留給自己,否則也不會讓王川在這邊守著半年的時間。
許青山沒有打算拒絕蔡文勝的好意。
畢竟這在蔡文勝看來,也算是閩南人在京城的某種傳承。
一路到了京城京大博雅國際酒店。
這家酒店是去年剛剛建成開業的,也是陳大躍推薦給許青山的,說是報他京大數院陳主任的名頭,能夠折扣價入住。
到了京城,許青山接下來是要長住幾年的。
如今京城房價也不高,等他一上學了就能把戶口落到京城大學,許青山是打算先買點房子的。
就在北四環附近找找。
拋開投資的因素不談,許青山未來有很多東西都需要足夠的場地來完成。
包括之後等首批龍江會的成員,也就是許青山他們這一屆京大華清的同鄉學生過來之後,許青山會為他們提供一個基地。
在這裡自習、做科研、討論項目、合作做橫向,都可以。
對於許青山來說,為這幫頂尖人才提供場地,來得到產出,並且為自己未來的產業難題進行攻克和成果孵化,完全能夠收回無數倍的自習費。
至於想要在這種基地裡做科研,也要看程度的。
許青山要看投資回報比的。
隻不過,想要在京城這種地方拿下涵蓋了居住、商業、科研金融項目的土地,那地皮價格都要按照“億”來算的。
以許青山現在的資金來說,暫時還是太過於遙遙無期。
“老舅,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和王川講,我要先過去學校那邊,你帶外婆逛逛,到時候看房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到了酒店。
王川給林辰華一張自己的名片之後,就懂事地驅車離開。
許青山把行李放到房間之後,便交代了林辰華幾句,安撫好外婆林密,自己則是朝著京城大學而去。
其實這家京大博雅國際酒店也算是在京大裡麵。
隻不過許青山還得先過一道小東門才算是進了京大。
剛剛在酒店的時候許青山就給陳大躍打過電話了,兩人正約在小東門見麵。
“這裡!這裡!”
許青山才到門口,就看到門裡的陳大躍正在招手。
隻不過自己這位恩師的造型看起來有些糟糕。
畢竟這個時候是夏天,夏天大中午的,他騎著一輛二八大杠過來,就這麼人坐在車上,躲在屋簷下等著人。
那頭發一縷一縷的都貼在了腦門上,輕而易舉地暴露出了他頭發稀疏的事實。
“來了!”
見許青山和校園裡的老師認識,保安也沒攔著,任由許青山進去。
“走,上車,我帶你往未名湖邊騎兩步再過去英傑交流中心那邊,許晨陽他們現在都在那裡跟院長他們聊天,老院長也回來了。”
陳大躍拍了拍自己身後的自行車座椅。
許青山看著那黑色的鋼管,他在思考陳大躍在太陽下曬了多久,這鋼管會不會燙屁股。
“數院的院長麼?”
許青山摸了摸,覺得不燙,才坐上去,一邊好奇地開口問道。
“對,王院長前兩天才剛回來,要不是時間太趕了,當時你填誌願和華清搶人的時候,也輪不到老梅去。”
“老院長的話,這黃金一代本來就是他親手打造的,他知道消息了回來幫忙做工作也是正常的。”
陳大躍開始蹬自己身下這輛二八大杠。
這車從他在京大當老師開始就騎到現在了。
京大裡騎自行車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不然純靠兩條腿,可能趕去給學生上課會來不及。
許青山覺得有些硌屁股,兩人一邊在京大的校園裡穿行,一邊聊著京大數學學派眼下的情況。
“小子,等會到場的老前輩可不少,我得先跟你講講,你知道咱京大的數學學派是怎麼一回事麼?”
陳大躍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說道。
或許是許久沒有帶過人了,他覺得踩得有點賣力。
想了想自己身後可是一個快一米九的大小夥,陳大躍突然覺得是不是應該許青山載自己比較合適一點。
“不知道,老師給我說說?”
許青山雙手抓著自己屁股下的鋼管。
陳大躍這騎車一顛一顛的,看起來並不比走路快多少,卻讓許青山擔心自己被抖下來。
“咱們華夏當年1952年的時候,進行了很重要的院校調整。”
陳大躍說道。
“當時華清的數學係和江東大學的數學係都被砍了,舉國建設咱們京大和震旦的數學係。”
“所以後來我們京大和震旦就在國內數學界擁有壟斷的權威地位。”
陳大躍的話讓許青山連連點頭。
這種知識他還是知道的。
“真要說學派,我們國內數學圈要分三個,一個就是咱們京大,最強的,沒得說,有張恭慶先生在前麵帶頭跑著,還有薑伯駒老師,文蘭老師,王詩宬老師,前幾年從國外回來的田剛副院長,還有我們這幫不老不小的家夥。”
陳大躍說著,臉上的驕傲藏都藏不住。
這裡麵的名字拎出來那都是頂級的。
“第二個學派就是震旦大學的,主要是穀超豪先生帶的那批。”
說到這,陳大躍的話就簡短了,連介紹都懶得介紹。
“最後一個學派,說是學派也不準確,就是華科院的那幫老先生們,不過他們基本上不怎麼參加這些事情,而且就像是數學所的丁偉嶽、劉應明、楊樂他們也都是從咱們學校畢業的。”
“所以咱們國內數學,就在京大。”
說到這裡,陳大躍突然壓低了聲音,跟自己身後連連點頭記住這些名字的許青山小聲說道。
“但你肯定沒有聽過一些八卦。”
“具體的情況我不能說,但是我就說點東西,你懂就行。”
陳大躍回著頭擠眉弄眼的。
許青山無奈地捅了捅他的老腰子。
“老師,你再不看前麵,等等就撞到樹上去了。”
他們兩此時已經到了未名湖旁。
未名湖看起來和尋常公園的湖差彆其實並不是很大,但或許是被京大的光環籠罩著,許青山竟然看著這景看出點美感來了。
“噓!”
陳大躍看著前麵,但小聲說道。
“你肯定不知道。”
“咱們的文蘭院士,是張恭慶院士的小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