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許青山的世界裡。
眼前的白板,就像是一張不斷擴張不斷延伸的白紙,像是包裹住了整個天地,給他無數的空間和靈感。
思想就像是不被囚禁的飛鳥,在白紙上縱情地飛躍著。
會議室裡的桌子、椅子,都在扭曲變形,糾纏,瘋狂旋轉,就像是被拋出去的麻花一樣。
整個世界都在幻變,唯有許青山屹然不動,獨立於這片空間之中。
light!
正當會議室裡的眾人以為許青山都快睡著的時候。
他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目光如炬,一手拿著馬克筆,一手按著白板,開始在白板上書寫起第一行算式。
他在書寫的時候,完全不會受到外界的乾擾。
整個人都沉浸在數學的世界之中。
他沒有聽到身後的議論,沒有聽到窗外的蟬鳴,沒有聽見每個人在撲哧的心跳聲和那雜亂的呼吸聲。
他的世界隻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
以弱孿生素數猜想的企圖證明者身份。
若非現在會議室場內的都已經算是國際前沿的數學學術研究者,可能他們還真不一定能夠跟得上許青山的思路。
隻見許青山不動則矣,一動快如閃電。
一行算式。
兩行算式。
三行算式。
儘管他們沒能夠在第一時間就看出來許青山想要乾什麼,但卻能夠從這些算式快速地鎖定了許青山眼下的研究範圍。
數論領域。
而且,更偏向於代數數論領域。
在座的人不由地看向了劉若川。
這裡麵最垂直的領域相關的,還得是他,不過其他人肯定都還是懂的。
這種眼神的彙聚很是短暫,畢竟大家並不覺得許青山在這種時候能夠拿出來能夠需要讓極度專業的領域牛人來分析的東西來。
哪怕是對他很有信心的陳大躍也不敢這麼想。
畢竟數學的研究是枯燥而又沉重的。
能夠年少成名的數學家終究隻是少數。
更多的數學家是通過不斷的學習、不斷的積累,讓自己的數學基礎徹底鞏固,通過不同的數學工具來讓自己擁有強大的分析解析能力,從而戰鬥在數學研究的最前沿。
可當許青山的算式寫到了第五行的時候。
坐在旁邊的田剛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原本倚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坐直了,眼睛牢牢地盯著許青山麵前的白板。
算式抵達第七行的時候,王詩宬歪了歪腦袋,繼續看著許青山的板書。
當算是抵達第十行的時候,其他的老師,還有正在聚精會神地掏出小本本來記錄的劉若川,若有所悟。
一直到了許青山的初步算式寫完,白板沒有位置的時候,其他人才若有所思地翻找自己的筆記本和草稿紙,準備記錄和推算。
一麵白板的算式和推導。
足以證明許青山的實力並沒有他開的玩笑那麼淺薄。
單單這份在數論上的基礎功力,不說18歲了,就連20來歲的研究生都沒幾個能跟他比較的。
許青山麵前的白板寫滿了字。
他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手裡拿起了白板擦,在思考自己需不需要把這些擦掉再繼續寫。
“用這個,你繼續。”
田剛卻突然起身。
這位田院士小跑著到角落裡去把堆積的白板拖出來,快速地把許青山麵前的白板摘下來放到一旁,親手給他換上了新的白板。
“謝謝。”
許青山笑著點了點頭。
此刻,沒有師生關係,隻有學者的交流。
“你這是在按照哥德巴赫猜想的第二種證明方法來試圖證明弱孿生素數猜想?”
田剛幫許青山換了白板,看了看一旁寫滿算式的白板,又看向正準備繼續書寫過程的許青山,出身問道。
“是,也不是。”
許青山想了想,回答道。
什麼?
證明弱孿生素數猜想?
在座的各位但凡是當初有好好學過數論的,近些年有關注過數論領域的,自然都知道弱孿生素數猜想。
隻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一個準大學生站在自己麵前,在白板上書寫算式,準備給大家當場解決這個問題。
“這不可能!”
張偉睜大眼,麵色一白。
但是以他的學術水平來看,儘管他並不是特彆擅長這方麵,可許青山的那第一麵算式板書就已經證明了這個少年在這方麵已經擁有了足夠的造詣。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但是還是很不可思議。”
劉若川沒忍住,懟了張偉一句。
他手裡的筆動得很快,在快速地記錄著。
對於他來說,許青山就是瑰寶。
他剛剛還在許青山沒來的時候想到要跟許青山合作的事情呢。
原本他的想法,是自己在外麵再跑幾年,到時候回來,這個小師弟應該也被培養得差不多了,擁有了比較強的科研能力。
畢竟能夠發sci了,還能去il開會,劉若川對許青山是十分看好的。
但誰知道。
這小子可不隻是表現出來的那些,還藏著這麼一手。
隻不過
劉若川很沒良心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許青山在入學京城大學之前就已經展現出了這樣的數學天賦和兌現了一定程度的科研能力。
那許青山還能說是被京城大學培養出來的嗎?
很難說哦。
“因為我現在還沒完全證明,我隻是給大家亮一手,看看我的推論過程。”
許青山先是認真地對田剛說道。
隨後又回過頭去瞪了張偉一眼。
“安靜點,看著。”
張偉噤聲。
不得不說,在搞科研的時候,許青山的氣場還是有點凶的。
這裡都是讀書人,沒人能扛得住許青山的那種江湖氣。
“是真有個性啊,這小師弟,我喜歡。”
劉若川:嘻嘻。
劉若川見張偉吃癟,偷笑著說道。
“若川師兄也安靜點!你吵到我了。”
劉若川:不嘻嘻。
許青山的馬克筆在白板上紛飛,在場的人很少看到有數學家現場推導能夠用許青山這種書寫速度的。
很顯然。
這些推論過程並不是許青山現場想的,而是他最近一直都在做這些工作,牢記於心。
田剛這位大院士就這麼在旁邊當個助手幫忙換白板。
隻不過他換下來的白板,都攥在自己手裡,不讓彆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