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階段,儘快完成本科學業,等待自己的產業初始成型。
第二階段,直博期間申請四青,成立屬於自己的青山資本。
第三階段,聘任教授申請傑青,龍江會科研中心全麵應用。
這意味著許青山必須在未來幾年裡儘快地做出夠硬的成果。
無論是四青人才基金,還是傑青,在學曆上並沒有硬性的門檻要求,因為幾乎所有能夠做出成果的頂級學者,沒有誰的學曆會是博士往下的。
這也同樣意味著。
如果許青山的成果足夠突出,足夠優秀,甚至優秀到能夠打破一些默認規則。
那他完全有可能在博士畢業之前就把許多科研基金拿到手。
就像每年國家傑青基金的最低年齡的學者,正常來說最年輕的學者年齡會低到35歲之間,而最年輕的傑青,甚至還有29歲的。
例如金陵大學今年剛入選2009年新世紀百千萬人才工程國家級人選的周誌華教授,1973年生人,01年博士畢業留校任教,02年破格聘為副教授,03年就獲選傑青,同年聘為正教授,04年當博導,06年就開始領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了。
像這種優秀的年輕科研天才,無論是國家,還是學校,都會予以優待。
而此時許青山所展現出來的天賦,甚至很有可能會把這種優待再往前推進一大步。
就像許青山此時已經給出了《數學年刊》這種數學領域四大頂刊的成果,就算他後續沒有更多更大的成果,隻要他能順利畢業,出國兜一圈再回來,水上一些論文,他都能回京大擔任副教授。
當然。
他的野望不會止步於此。
關於周氏猜測的論文已經推進得差不多了,許青山如今在思考是繼續發表在《數學年刊》上,還是抱著集郵四大頂刊的想法,發給《數學學報》試試?
因為孿生素數的前置論文已經發在《數學年刊》了,後續如果許青山在這一重要的數學猜想上還有突破的話,不出意外也依舊會投遞在《數學年刊》上。
糾結了許久,許青山還是暫時不做決定,打算去找田剛聊聊。
陪著小老太又聊了會天,許青山才和小老太告彆。
許青山走出病房,看到林辰華倚靠在門邊,朝他說道。
“阿嬤就交給你了。”
林辰華點了點頭,收回背,站直了身子。
“還有後天9號的那場土地競拍,你出麵就好,資料冊裡那兩塊地我已經挑好了,彆的地不用競拍,就拍那兩塊就行,西北角西北旺鎮的地,會競拍的人也不多。”
“好。”
林辰華悶聲悶氣地答道。
“走了,後天你放心去,阿嬤這邊我顧著,看時間安排,你競拍完回來阿嬤應該還在手術,車到時候你開過去就好。”
許青山細細地交代道。
“嗯。”
林辰華眼含憂色。
“彆想太多,最好的醫生,最好的條件,阿嬤的身體你也看在眼裡,相信她會好好的。”
許青山拍了拍林辰華的胳膊,安撫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把手裡的風衣套上,便離開了京大第一醫院。
他並沒有開車。
也沒有坐地鐵。
而是選擇在路上慢慢地走,朝著京大走。
此時是下午三點多。
太陽不大,風大。
行人不多,車多。
裹著風衣,雙手揣兜裡,迎著風麵走,在京城的街道旁,許青山看著車流,看著街角路邊下棋的老人,彆有一番滋味,隻是滋味在心頭,慢慢化解。
這慢生活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許青山隻覺得自己頭腦裡的數理思路都要變得更清晰了,那知識之間彼此關聯的線,像是道路上邊緣的白線,被逐條理順,延伸,整潔。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許青山兜裡響起了一陣鈴聲。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隨手接起來。
【陳大躍老師】
“誒!青山,你回來了沒?”
陳大躍那熟悉的聲音,闊著嗓門就喊出來。
許青山下意識把手機拿遠了一拳距離。
“回來了,正在散步回學校呢。”
許青山答道。
“快彆散那什麼步了!”
陳大躍的聲音裡洋溢著難以壓抑的興奮和快樂,好像下一秒他就要快樂飛升一樣。
“你在哪呢,我去接你,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有啥事不能在電話裡說的啊?”
許青山納悶道。
“哎呀!你個臭小子!電話裡說沒有那種氛圍!快說快說,在哪,在那等我,我這就過去接你。”
許青山甚至能聽到陳大躍那邊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磕碰了什麼,還沒等他問話呢,那邊陳大躍就發出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我在”
許青山看著路牌,還有附近稍微有標誌性一些的建築,給陳大躍報了個點。
“行,你在那等著,我這就過去。”
陳大躍的聲音咬牙切齒,但牙縫裡呲得出喜氣來。
許青山想著陳大躍這得是磕到哪了,一邊掛了電話之後,手拿著手機揣在風衣兜裡,站到道邊樹旁,左右瞧著來往的車。
明明什麼都沒仔細看著。
但許青山卻總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有什麼東西開始穿梭了起來。
儘管在視覺上毫無關聯。
可許青山的大腦裡還是下意識地想起了自己推論得出一般形式的孿生素數猜想的過程。
王元院士的聲音猶在耳畔。
創新,結合,不拘於形式。
這才是創造出新的數學工具,並且能夠讓自己高舉著這新的數學工具去把一切攔在通往真理道路上的荊棘砍斷的意義。
車水馬龍。
許青山的眼裡似乎這些悄然變成了可代替的數據流,那穿梭在街頭的車輛,映入了許青山的眼底,落在了他的視網膜上,卻變成了連串的數字、符號、公式。
靈感隻在一瞬之間。
靈感也會轉瞬即逝。
“噗嗤!”
街對麵的樹上,不知從哪裡飛來的黑背白鶺鴒落到樹梢,蹦躂了幾下,又猛然落入車流之中。
可疾行的燕雀並沒有被橫向疾馳的車截斷性命。
而是像一個絕美的奇點,在這橫流的數字中用自己纖細烏黑的長尾,劃出了一道優雅的曲線。
許青山眼前驟然一亮。
複變!
不!
不隻是複變!
複幾何!
黎曼麵、埃爾米特流形、裡奇曲率
腦海中的數理知識不翼而飛,可許青山並不需要費勁心力地去尋找它們的蹤跡。
因為它們已經變成了無數隻長尾黑背白鶺鴒在車流之中翻飛。
“我好像要找到它了!”
許青山整個人盯著車流越發出神,眼中的光彩愈發明亮,喃喃自語道。
有路過的行人,瞧著這有個年輕孩子在這發癲。
也頂多多看兩眼,再嘀咕上一句。
“多好一孩子啊,瞧他長得多俊,要不是腦袋看起來就不好使,我都想把他拉去跟我家那不想結婚的閨女相親去了。”
許青山的瞳孔像貓一般縮了起來,聚焦,快速的眼動。
他在尋找那一瞬即逝的靈感。
“在那!”
正當許青山屏息凝神準備去正式逮捕那靈巧的關鍵時。
“唰!”
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他的視線被遮擋住,那流暢飛行的妙點失去蹤影。
“久等了!我應該沒有來得太晚吧?”
許青山表情呆滯,看到了陳大躍那張老臉撞入自己的視線裡,一邊齜牙咧嘴,一邊洋洋得意地跟自己說著話。
“啊!”
許青山直接拎住了老陳的衣領,像是土撥鼠尖叫一樣喊了一聲。
這可把興致勃勃的陳大躍嚇得差點把摩托撂倒就跑。
“曹!你小子發什麼瘋啊!嚇死我了”
陳大躍見許青山喊完一聲就迅速地平靜下來,一臉無語地看著自己,這才鬆了口氣,問道。
“怎麼回事?雖然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知道你很想我,但也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你對我的思念吧?”
陳大躍和許青山現在的關係很好,兩人說話也不帶什麼輩分的。
“老陳,你用哪隻眼睛看出來的我想你?”
許青山坦然接受了靈感流逝的瞬間。
他還有解決的辦法,隻是他現在要拷打一下牢陳。
“還能用哪隻?兩隻!”
陳大躍見許青山表情平靜得可怕,以他對許青山的了解,一定是有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了想。
這個地方,距離京大第一醫院要比京大近多了。
難道是
老陳額頭的汗一下子流了下來。
“青山,你可彆告訴我壞消息,老太太那邊”
“我外婆沒事,我有事。”
許青山平靜地拷打牢陳。
“嘶?!”
陳大躍瞳孔緊縮,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絕望、痛苦。
許青山在一瞬間在陳大躍的眼睛裡看到了無數的情緒,以及最後流出的堅決和悲憫。
“青山,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唉,沒事,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放心,我這回去就去找院長去,院長沒辦法我們找校長,我陳大躍沒什麼本事,但是我也略有幾分薄麵,不管是什麼病都能”
“我也沒病。”
許青山表情淡漠地說道,隨機給牢陳補刀了一句,繼續拷打他。
“老陳,你要是有薄麵的話,為什麼腎虛的老毛病還沒治好?”
“什麼腎虛!腎虛什麼!我這身體杠杠的,哪裡有什麼隱患?不要胡說啊!我告你誹謗啊!”
“上次你辦公桌上的單子我看到了,我也略學了一點點醫學常識。”
看這瞬間跳腳的陳大躍,許青山麵無表情地補充道。
陳大躍的老臉瞬間漲紅,唯唯諾諾地說道。
“中年人的事,那能叫腎虛嗎?那叫算了,就是因為有這幾分薄麵才不好意思去看的嘛,也就隻能吃吃羊腰韭菜這樣子。”
陳大躍被許青山此時那種平靜至極的死魚眼盯得發毛。
實在忍不住了,他苦著臉開口問道。
“你就直說什麼事吧。”
“我能幫你的肯定會幫的啊,我們什麼關係啊,再說了在這京城,彆人還是會給我幾分麵子的,大多數事應該都沒問題,你說吧。”
陳大躍小心翼翼地看著許青山。
許青山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
“我剛剛看街上車流的時候,差一點點就要抓住完全證明孿生素數猜想的靈感了,結果你一摩托給我創飛了。”
明明是陳述句。
陳大躍卻聽出了天打雷劈、晴天霹靂的感覺來。
他無意識地張大了嘴,上下嘴唇顫抖蠕動,想要說點什麼,可聲帶卻緊張得失聲了。
他的眼神裡露出了墜入深淵的絕望。
片刻後,他才緩過來些許。
陳大躍聲音乾澀,表情痛苦地緩聲問道。
“真的差點就抓住了?”
“嗯,你晚來幾分鐘可能就摸到了。”
“啪!”
許青山剛回答完,陳大躍一巴掌就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一巴掌,臉就紅了。
這巴掌絕對沒藏力氣,真用力了。
“誒,老陳,你在乾嘛?”
許青山拉住了陳大躍的手。
陳大躍看著許青山,苦巴巴的臉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真該死啊我!”
“突然有那麼一瞬間不想活了!想打死我自己!”
如果人可以分身。
那陳大躍絕對二話不說就分身開始跟自己互毆。
這叫什麼事啊!
“沒事,你內疚了,我就爽了。”
許青山臉上終於有了表情。
原來不止笑容是會轉移的,痛苦也會。
更快樂的快樂,更是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的。
牢陳這波是真的被狠狠地拷打了,心理層麵。
正當陳大躍欲哭無淚的時候。
一邊跑過來一位穿著反光背心的大帽簷。
“這位同誌,這裡不允許停這麼久的,來,罰單收一下,交一下罰款,謝謝。”
陳大躍的手裡被塞進了一張罰單。
看著那張笑容燦爛的臉,陳大躍懵了片刻以後,實在是忍不住了,完全沒有辦法顧忌自己的臉麵。
這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哇的一聲就在大街上哭了出來。
這下輪到大帽簷汗流浹背了。
“同誌?這位同誌?這位老同誌?”
“您彆哭啊!這裡是監管路段,有監控的,我沒法不給你開啊。”
“不是,您鼻涕彆抹我警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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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章到後麵大家看起來感覺怎麼樣,希望能給我反饋一下觀感和主線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