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那邊已經開始在統合論文集了,這個是那邊出具給你的組委會收錄證明,發到信科院來了。”
“就這件事嗎?”
許青山奇怪地接過文件,看了幾眼,沒什麼問題。
但這種小事應該也不需要梅鴻親自來找自己吧?
“這就是順帶的。”
梅鴻把另外幾份看起來要厚得多的文件推給了許青山。
“重要的在這。”
“你參加完il之後,有一些在機器學習領域、計算機領域世界頂流的學校給我們發來的訪問申請,當時原定走完流程是在今年年底的時候會有6家學校派來訪學團隊找我們信科院交流。”
梅鴻臉色凝重,認真地說道。
“不過你這次登上了《自然》期刊,現在歐美那邊你的個人熱度也不低了,我們除了收到更多學校想來和我們信科院交流的申請之外,在原本訪學的6家裡,又有3家提出了想要找你深度合作項目的,就是你之前在il上提到的。”
“我過來是想征詢一下你的意見。”
“能不能把這些項目落到我們信息科學中心來孵化?”
梅鴻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一邊問,一邊悄悄觀察許青山的表情。
畢竟人家這幾家團隊來找京大,就是衝著許青山來的,真正能做主的,其實也就是許青山。
如果許青山是信科院的學生,那梅鴻問都不用問,除了京大的信息科學中心,還能放哪裡去。
但現在的許青山身份不一樣。
梅鴻可是知道許青山現在已經在京大數學研究所那邊掛職了助理研究員。
再加上就田剛他們那幫數學老登對許青山的寵溺重視的程度,這幾個項目許青山想拿去數學中心或者數學研究所弄,也不是不可以。
許青山並沒有馬上回答梅鴻,梅鴻有點著急了。
“青山,是這樣的。”
“我們京大信息科學中心的前身是88年成立的視覺與聽覺信息處理國家重點實驗室,也是咱們京城大學建立的第一個國家重點實驗室。現在信息科學中心是何院士、查教授他們作為帶頭人,帶著一大批骨乾精英團隊在做的。”
梅鴻很想把這次的項目落實到信息科學中心來。
因為信息科學中心的依托載體本質上還是信科院,項目能落實,也意味著信科院能夠得到更多這種垂直類目的資源。
“咱們京大信科其實發展得並不差,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們確實一直被隔壁壓一頭。”
許青山還沒有表態,梅鴻無奈地自揭傷疤道。
“彆說是華清了,就連滬交有時候在很多地方的成果都要比我們更強。”
“你可能都不清楚,之前的i,滬交就已經拿過了好幾次金牌第一,資源也好,基礎也罷,各種項目也比我們京大要好。”
“可咱們京大信科的實力其實真不差!”
梅鴻信誓旦旦地說道。
“咱們差的就是項目,差的就是對外交接的接口。”
“青山你自己在數院你就很清楚,咱們京大數院在國內獨步天下,華夏對外接口一旦是數學領域的,交流首選就是京大。”
“在信科,在計算機領域,華清也同樣是這個地位。”
“所以,很多項目我們就得自己去拉,自己去爭,你這幾個項目是眼下我們能把握住最優質最成熟的機會了。”
“你放心,項目落到信科來,主導人肯定是你,何院士現在不主持工作,其他的研究員、研究生,保證聽你安排。你是項目帶頭人,你隻管吩咐,隻管安排,隻要能把這個項目留在信科院,你讓我老梅去給你打下手都沒問題。”
梅鴻猛的一口氣說了一大通。
說到最後表態的時候還猛拍自己的胸脯,跟許青山保證,結果差點沒把自己拍岔氣了。
一旁的江浣溪連忙把哇哈哈遞給許青山,許青山又給梅鴻順下去。
“梅院,我也沒說不答應啊。”
許青山無奈地笑著給梅鴻拍背。
“那你這就是答應了?!”
梅鴻兩眼放光。
他連忙把水咽下去,雙手緊緊地抓住許青山的胳膊,認真又大聲地問道。
他聲音有點大。
在角落裡隨地大小躺的楊樹縮了縮腳脖子,掙紮著睜開一點眼睛,很無奈地麵壁。
不是說好了趕我來睡覺嗎?
現在怎麼又開始大吵大鬨起來,不讓人睡了?
造孽啊!
可聽聽看人家在聊什麼?
楊樹不敢吱聲,隻敢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嗯。”
許青山點了點頭。
京大給自己的已經夠多了,而且這些機器學習方麵的,帶去數院也確實不合適,沒必要製造那麼多不方便。
“好!好!好!”
梅鴻大喜過望,用力地拍了拍許青山的肩膀。
“你放心!數院能給的,咱們信科院隻要能跟得上的,都跟!彆的不說,信息科學中心那邊肯定給你安排個掛職,不比你去數研所差!他們不是給你安排助理研究員的職稱和崗位麼,職稱已經安排了我們沒法再弄,但是崗位我做主了,待遇也安排上。”
“你安心訓練!其他的交給我來安排!”
“走了走了!”
梅鴻走路帶風,連蹦帶跳地轉頭就跑,他要去跟信科中心的同事們報喜。
許青山伸出手想挽留一下梅院問點問題,可這風一樣的男人早就竄出了實驗室,還貼心地把實驗室的門給帶上了。
“不是,還沒告訴我是哪幾家呢?”
許青山看著關上的實驗室門,無奈地放下手來。
“還是先吃飯吧。”
江浣溪還在一旁眨眼驚訝。
可今天這飯就是讓人吃得不安生。
許青山剛坐下來呢,剛拿起筷子,準備陪江浣溪繼續吃午飯,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許青山拿起一看,老陳,便隨手接了起來。
“喂?青山,剛剛老梅是不是去找你了?”
陳大躍的聲音天然地帶著一種八卦意味。
“對,說機器學習項目的事情,老師,咱們數院應該用不上這類項目吧?我剛剛已經答應梅院給他們信科中心了。”
“害!用不上用不上,給他們就是了。”
陳大躍的話裡充滿著一股嫌棄。
也是。
那些項目放到信科院是大業績,可放到數院,隻不過是不起眼的跨界合作而已,對於財大氣粗的數院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意義不大。
“他們信科的向來見不到多少好項目,你給了他們,也省得他們下次來數院找我們幫忙的時候又開始酸。”
嘴裡說著嫌棄的話,但陳大躍話裡話外那股顯眼包的得意勁兒明顯得很。
“隻要他們信科院待遇和崗位上不虧待你就行,也不影響你在數研所的研究就好。”
“放心吧,沒問題,安排得過來。”
許青山空口打包票。
“行了,找你是有彆的事要說。”
“啊?還有事啊?”
許青山揉了揉眉心,一旁的江浣溪也放下筷子,用濕巾擦了擦手,湊過來幫男朋友按摩太陽穴。
“廢話,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多火。”
陳大躍笑道。
“可不嘛,我在學校裡都得喬裝出行了。”
許青山無奈地說道。
“你小子,我說的不是國內,是國際學術圈。”
“國際的?”
“對。”
陳大躍得意地嘚瑟道。
“你小子都不知道最近多少國際學術會議、學校邀請你過去開講座、過去講一講孿生素數猜想,那些級彆不太夠的,王院長那邊收到以後都交給我了,我到時候找時間拿去給你挑去,不過今天有個邀請送過來了,這個邀請我個人覺得你必須得去。”
許青山歎了口氣。
果然。
明星紅了得跑商演上節目。
學者紅了得去會議開講座。
主打的就是一個紅人必忙。
“說說吧,什麼時候,去哪兒,乾嘛。”
許青山有氣無力地說道。
“嘿,你小子,你知道這種邀請多少人一輩子都爭取不到的嗎?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趁著年輕,多刷刷聲望,你可是咱們數院最靚的崽了。”
陳大躍聽著許青山那不樂意的勁,忍不住說了他幾句。
“老陳,說不說啊,不說掛了啊!”
“好好好,是美國數學學會的,那邊要在普林斯頓辦一場hilbert23問中數論及相關問題的尖端學術會議,不用懷疑,就是專門給你辦的,所以你必須到場,也算是你作為當下知名度極高的新會員去亮個相的專場,到時候你要做一場無時間限製的專題報告。”
“無時間限製?”
許青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的學術會議。
“當然,畢竟是專場,比較特殊,要是田院那邊的小道消息沒出問題的話,這場專場會議你去了,把成果和新進展好好聊聊,明年柯爾數論獎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你的了。”
陳大躍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這玩意還能有內幕的?”
許青山眼皮子跳了跳。
“什麼內幕?”
“本來柯爾獎的數論獎和代數獎一直都不是國際化的,隻頒發給美國數學學會的成員,還要求必須在美國期刊上發表傑出成果的,你現在這波啊,在他們看來就是在給他們遞投名狀。”
陳大躍解釋道。
“本來這幾年那邊在數論上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成果,按慣例來說,雖然是5年頒發一次,但如果沒有足夠亮眼的成果,那幫老東西是不介意隔個7年8年才頒下一屆的。”
“上一屆是05年頒發給eter·sarnak的,彼得·薩那克解構了有限線性群的最小維數與擴展圖之間的關係,從那之後,這幾年美國的數論領域就沒啥大發展。”
“田院說了,要是你不冒出來,這獎估計得延遲好幾年。”
“所以啊,這次會議,你必須去。”
許青山這下就樂意了。
無利不起早。
“那時間呢?”
“定在12月了,具體時間等那邊發過來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好。”
許青山琢磨了一下。
他似乎發現了周氏猜測發表的最佳場合了,而且,12月,還有時間,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找找感覺。
是時候繼續跑去校門口看車流了!
當然。
這得等i的線下預選賽比賽結束。
下周五上完課他們就得飛去滬市去參加這次的i亞洲預選賽滬市賽區的線下預賽了。
那座讓許青山又愛又恨的大都市啊。
“唉,真忙。”
許青山掛了陳大躍電話之後,轉過頭來跟江浣溪感慨了一句。
“這就是當知名學者的煩惱嗎?”
江浣溪微笑,不回答他。
才不給這大豬蹄子對著她裝逼的機會呢!
畢竟。
江浣溪把自己特地點的豬蹄從自己的盒飯裡夾給許青山。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厲害。
小情侶在實驗室裡坐著互相喂飯的時候,在角落裡睡覺的楊樹突然又爬了起來,動作僵硬得跟喪屍一樣。
“怎麼了?睡不著?”
許青山好奇地問道。
楊樹頂著一對熊貓眼,充滿怨念地看了一眼許青山,跑去把自己剛剛還沒吃完的盒飯端起來。
“聽你們吃,聽餓了”
感謝【信鍚】的盟主打賞!!!感謝老板!明天儘量早點為老板冠名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