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傷風化。”
一個路過的碎嘴大媽哪裡能夠忍受得了這種讓人假牙都開始發酸的甜膩場景,裝模作樣、自言自語,實則在點路旁親熱的小情侶。
許青山倒是臉皮厚,他不在意彆人的目光。
但江浣溪不是。
小鴕鳥的性格雖然相比起高中的時候已經變化很大,但那都是建立在一係列推動她改變的先決條件上。
在她的認知裡,在大街上親熱本就是羞人的事。
此時被人點出來了,沒有遮羞布,也沒法假裝聽不懂,實在是
少女從許青山的懷裡掙脫出來,那張嬌俏可愛的小臉不知是羞得通紅,還是被京城冬日的寒風吹得通紅。
“在意那種散步都沒有老頭陪的大媽做什麼?”
許青山也回過神來,笑著向江浣溪說道。
“快走啦!等等你凍感冒了。”
江浣溪臉色羞紅,避而不談,伸手去拉許青山。
許青山隨著她走,還試圖再說服小江同學陪自己在外麵歪膩歪膩,卻隻能收獲到少女咯咯直笑。
京城落雪的時候,要比夏天好看不少。
江浣溪每走幾步都能在街角牆頭發現一些讓人心悅的小驚喜,許青山陪在她身邊,不知不覺心情也順暢很多。
最近忙著把資產統合,還有信科中心新項目籌備的事情,他也是忙得很。
其實主要是和人打交道。
或許是因為這一世更專注於學習和研究,許青山竟然也有些不喜歡應付一些意義不大的場麵。
換句話說,慢慢地不愛做表麵工作了。
兩人走走停停地回到京大,回到了燕東園的房子,這個時節京城已經給供上暖氣了,燕東園的水暖還是挺給力的。
兩人在門口還在跺腳哆嗦地掏鑰匙開門呢,結果一進了門,江浣溪就鬨騰著要去換身衣服。
最近小姑娘買了一把躺椅和一張懶人沙發。
後者是她之前去江婧怡家裡看的一直想買的,前者是她記著許青山的興趣來著。
隻不過燕東園的房子並不算大。
原本書桌是擺在陽台那邊的,現在這裡騰出來,書桌隻能換了個方向擺,原本還算寬敞的臥室在塞了這麼多家私之後,就顯得擁擠起來。
要是江浣溪或者許青山誰坐在牆邊床尾的書桌前學習工作的話,那另一個人想過去陽台那邊,就得先把屁股放到床上,再抬腳轉身挪過去。
隻不過,反正也就他們兩在住。
用江浣溪的話來說,這樣給人感覺更充實,更有安全感一些。
“你要吃橘子嗎?”
江浣溪已經換了一身睡裙,屋裡的暖氣給得太足,她要是不換衣服,保準是一身汗。
“吃吧,我先去衝個澡。”
許青山把毛衣和秋衣脫下,露出了自己那寬闊結實的脊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他這種薄肌帥哥,單單這種穿脫衣服的動作,看起來都很讓觀賞者享受。
江浣溪方才在路邊還羞羞澀澀的模樣。
現在則是癱在懶人沙發上,雙手捂著眼睛,實際上中指和無名指之間露出了大縫,盯著許青山的背肌、胸肌、腹肌一頓亂看。
“那我給你掰。”
江浣溪擦了擦嘴角的淚水,目送許青山進了衛生間,她才把昨天買的小橘子從冰箱裡拿出來自己坐在懶人沙發上,靠著一個小圓桌掰橘子皮。
她做事也是個勤快的。
從廚房裡拿的玻璃小碟子裡擺著一瓣一瓣的橘子瓣,她還把白色的絲絡也挑出來,最後把她小心翼翼剝出來的橘子皮擺在水暖片上麵,再把橘子瓣斜著擺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許青山擦著頭發,隻穿著一件大褲衩,好奇地問道。
剛剛在外麵嘴硬,回來以後感覺人都有點凍得麻麻的。
也不用打皂子或者乾嘛的,單單用溫熱的水衝著全身,許青山都覺得自己好像活過來了。
“芊芊說京城人都這麼吃橘子。”
江浣溪這時候就掰得差不多了,把橘子放下,自己縮到躺椅上開始晃。
“可是都放進冰箱過的橘子,再溫好,不會變得更酸嗎?”
許青山好奇地問道。
不過隨後他拿著吹風機吹頭發,也就沒聽見江浣溪在說什麼。
“反正都試試嘛,我過兩天想去買一箱黃桃罐頭回來囤著,我聽東北的同學說,他們那裡要是生病了,不管什麼病,來一罐黃桃罐頭都能好。”
江浣溪腳也縮在躺椅上。
這躺椅尺碼不小,對許青山來說剛剛好,但江浣溪要躺上去,看起來像是蜷縮在母親懷裡的嬰兒。
許青山吹完頭發,把吹風機收到臥室門邊櫃裡。
他挪了挪擋了道的椅子,到了這全包封閉的陽台,俯下身伸手就把江浣溪攔腰抱起來。
“誒,你乾嘛呀!”
江浣溪原本還在看窗外的飄雪,猝不及防被許青山整個人打橫地公主抱抱起來,慌亂地想掙紮兩下。
“啪。”
許青山隨意地在她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
少女的臉紅勝過一切答案,她也沒有再亂動和吱聲,隻是順勢攬住了許青山的脖子,小臉貼著臂膀,繼續看著窗外的雪。
“彆鬨,一起看雪。”
許青山一腳止住了還在不停搖晃的躺椅,自己把控著力道和姿勢,慢慢地坐躺到躺椅上,隨後又給江浣溪調整了調整姿勢,讓她在自己胸膛上趴得更舒服一些。
兩人良久無話。
陽台的玻璃不算厚實,也不算清晰。
原本不開窗的時候,窗外的景色就有些磨砂的感覺,就像是被套了一層古早濾鏡一樣。
此時窗外飄著雪。
是那種不大的雪花,遠看的時候像是細細碎碎的頭皮屑,但如果靠近了看,或者是用相機精準地抓拍,是能看得見那小巧精致的六出六角形。
屋內的水暖片裡有細微的水聲。
騰騰的熱氣慢慢地彌漫在房屋裡的每個角落。
放在暖氣片上的橘子瓣也似乎在溫暖中慢慢化軟。
明明在躺椅上往外看的風景並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搭配上了那一層落雪,似乎世界就動起來了。
“嘗嘗看好不好吃。”
江浣溪撐著許青山的胸口稍微爬起來,伸直了手從水暖片上夠橘子,許青山則是環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自己則是也曲起身子去幫江浣溪拿橘子瓣。
江浣溪撚了一瓣,試探地塞進許青山的嘴裡。
還沒等許青山用力去咬,這橘子瓣磕碰到他的唇齒,就在他舌尖化開了。
外冷內熱。
那種溫熱和冰涼混雜在一起的滋味讓許青山稍稍精神起來,隨後便是那種直上牙根的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