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潤潤的,軟綿綿的,絲絲縷縷的酥麻沒入血液。
恍惚間,她想起了夢裡埋在她肩頭,吮吻她每一寸肌膚的雙唇。
難以疏解的癢意讓她險些輕吟出聲。
她羞恥地咬住齒關,拉過錦被蓋住了自己的腦袋,隻堪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世子,男女授受不親!”
“哥哥照顧妹妹,有何不妥?”謝硯的音質不摻一絲雜色。
端方持重,無欲無求。
這反而襯得薑雲嬋雜念太重,著實窘迫。
她知道謝硯不是什麼歪門邪念之人,但她並不想與謝府人再有任何牽扯。
她往床榻裡麵靠了靠,儘量遠離那淡淡的檀香味:“世子馬上就要納妾了,若讓府上人說三道四,我是沒什麼的,可彆委屈了彆個姑娘。”
謝硯此人向來不近女色,年過弱冠,身旁也未見通房妾室。
可前幾日宮宴上,幾個樓蘭舞姬一舞驚鴻。
連不喜此道的謝硯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其中一位蒙麵舞姬。
皇上當即將舞姬送給謝硯做妾。
按以往來說,謝硯定會推脫掉,可這一次他不僅沒拒絕,反而很快擇了良辰吉日納舞姬入府。
納妾之日,與薑雲嬋嫁人之時正是同一天。
聽聞世子親自畫了圖樣,令人趕製鳳冠霞帔,府上也早早預備起了婚儀,規製已遠遠超出了妾室該有的份額。
侯府都傳納妾隻是權宜之計,要不了多久這位舞姬便可扶搖而上,成為當家主母也不在話下。
世子肯為這姑娘破除舊規,顯然對姑娘一見傾心了。
薑雲嬋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勸道:“我知世子兼愛世人,可終歸不能傷了心上人的心。”
謝硯持藥刷的手微頓,掀起眼眸,“你倒肯替旁人著想。”
“世子終於尋得心儀之人,我當然喜不自勝!”薑雲嬋挽笑。
兩人在一臂之隔的距離,輕輕笑著,對視了良久。
謝硯終於起身,擱下藥碗:“那妹妹擅自保重,我就不打擾了。”
“表哥也早些休息,莫要操勞。”薑雲嬋嘴角的弧度不落分毫差池。
謝硯無言,掀起外間珠簾,離開了寢房。
走到門口時,恰見一小尼姑朝寢房走來。
那小尼姑約莫沒想到世子在表姑娘閨房,嚇得拔腿就避,卻來不及了。
小尼姑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合掌行禮,“我師父聽聞表姑娘受了傷,特意送平安符過來消災解難。”
這小尼姑正是淨真師太的徒兒慧能。
她還不知道淨真已經成了真佛,竟有膽量打著淨真的名號行事。
行什麼事呢?
謝硯微眯雙眼思忖了片刻,沒搭理慧能,反而轉頭隔著珠簾問薑雲嬋,“近日諸事不順,妹妹確定後天要嫁去顧府嗎?”
“自然!”薑雲嬋沒有絲毫猶豫,振振有詞:“聽聞淮郎被馬匪打成了重傷,我是他未婚妻子,理應嫁過去照料。”
謝硯再無話了,對薑雲嬋叉手為禮,“那我便預祝妹妹大婚順遂,莫生差池。”
溫潤的聲音傳進內室,夾雜著珠簾碰擊的聲音,略微刺耳。
薑雲嬋忽略掉了雜音,彎腰回禮,“也祝表哥與心儀之人儘早終成眷屬。”
“必然的。”謝硯眼中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閃即逝,踱步而去。
薑雲嬋並無心思探究謝硯話裡的意味,她滿心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小尼姑身上。
慧能是淨真最信任的徒弟,此刻她來必然是帶著淨真的消息來的。
薑雲嬋一瞬間也不覺得傷口有多疼多癢了,翻身下榻,迎了上去。
慧能忙上前扶薑雲嬋重新坐回去,張望四下無人,將一隻香囊偷偷塞進了薑雲嬋的手心,壓低聲音道:“顧公子托師太送信給姑娘了。”
“姑娘放心,後天他定如約迎姑娘進門!”慧能輕拍了下薑雲嬋的手背。
薑雲嬋攤開手心的香囊。
那正是她送給顧淮舟的信物,一針一線皆出自她手,絕不會有錯。
薑雲嬋細細摩挲著香囊上煙雨行舟的圖案,不覺紅了眼眶。
隻要淮郎有了音訊,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後天,她必要脫離這吃人的定陽侯府。
“讓淮郎好好保重身體,等我,等我!”吳儂軟語,情意繾綣。
任誰聽了,都要感慨一句癡男怨女。
問竹軒外的桃花樹下,扶蒼也不例外歎了口氣,“表姑娘這是鐵了心要嫁啊!真真是八匹馬也拉不住!”
方才謝硯察覺慧能眼神閃躲,行止怪異,遂令扶蒼多留意了一會兒。
沒成想慧能竟杜撰出了顧淮舟的口信。
可顧淮舟明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