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薑雲嬋一咬牙衝了出來。
謝晉伸手攔住那嬌嬌美人的去路,薑雲嬋直接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一頭紮進了謝硯胸口。
“世子,奴家怕~”薑雲嬋的聲音本就纖柔,又特意學舞姬夾著嗓子。
如泣如訴的靡靡之音,嫩得能掐出水來,直叫人骨頭酥軟。
她為防被人認出來,特意帶了麵紗,脫了外裳,盈軟處堪堪磕在了謝硯手臂上。
那樣的觸感叫謝硯眉心一蹙,無意一瞥,便看到了她身前欺霜賽雪的肌膚。
一道紅霞從脖頸蔓延到胸口,沒入齊胸襦裙中,溝壑隱現。
薑雲嬋隻顧得緊張,呼吸一時輕一時重,每一次都貼著謝硯堅實的肌肉,盈軟變了形。
謝硯大袖一揮,遮住了她的嬌軀。
他身上溫熱醇厚的氣息包裹著她,十分強勁,絲絲縷縷鑽進了薑雲嬋的肌膚。
薑雲嬋才察覺兩人離得太近。
可此時,薑雲嬋不能露怯不能後退,手遲疑地環住了謝硯的腰,嬌嬌柔柔依偎著他。
半露半藏的背影小鳥依人,嬌態萬千。
謝晉眼睛直黏在美人後背上,敷衍地拱了拱手:“是哥哥不好,嚇到弟妹了。弟妹轉過臉來,也好讓哥哥好生賠個不是。”
薑雲嬋如芒在背,緊張地指尖抓緊了謝硯的腰帶,遲遲不肯轉身。
謝晉卻無耐心,伸手去抓薑雲嬋的肩膀。
與此同時,謝硯出手抓住了謝晉的手腕,“大哥,皎皎不願。”
薑雲嬋心頭一顫,餘光偷瞄了眼謝硯。
皎皎這個小名是在姑蘇時爹娘起的。
她與侯府關係淡,從沒告訴過旁人,謝硯怎麼知道?又怎麼在大庭廣眾喚她乳名?
“胡嬌兒不過是個舞姬,也值得二弟與我爭鋒相對?”謝晉是習武之人,自然不會撤手。
一臂之隔,兩人暗流湧動,電光火石。
薑雲嬋此刻才知,謝硯的心上人名字也有個嬌字,他應是喚那樓蘭姑娘吧。
薑雲嬋一息吊在嗓子眼,卻不敢鬆下。
餘光瞥著謝硯的手,那平日裡寫詩抄經的白皙長指,此刻青筋隱現,蘊著蓬勃的力量。
可他到底是個書生,如何鬥得過武人……
薑雲嬋心裡忽上忽下,倏地,頭頂上方傳來一道骨節斷裂的聲音。
隨即,謝晉的呼痛聲響徹寢房,那隻碰到薑雲嬋的食指竟被反折過來,白森森的骨頭,鮮豔豔的皮肉駭然可見。
手諭也應聲而落。
血水順著手掌潺潺而流,一滴血險些落在薑雲嬋肩頭。
謝硯伸手替她擋了一下,汙血落在了謝硯掌心。
“閉上眼,彆看。”他溫柔哄慰,與手上決絕的手段截然相反。
薑雲嬋不但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到了,也被謝硯的身手嚇到了。
謝晉顯然也沒想到一個弱質書生竟有武功傍身,捂著脹痛的手指,齜牙裂目:“謝硯!你妨礙公務,抗旨不遵,就不怕我參你一本?!”
這動靜引來了不少賓客的圍觀,眾人擠在窗前、門前麵麵相覷。
謝硯年輕有為、身居高位,不知引得多少人妒恨,就等著他出錯呢。
他竟為了一個女子,公然抗旨。
明早朝堂,參謝硯的本子能比山高。
賓客窸窸窣窣討論起來,已在琢磨明早龍顏大怒,如何自處了。
謝硯卻雲淡風輕,撿起染血的手諭,放進謝晉手心,“大哥怎的這般不小心摔傷了?好生回去養著吧,莫讓旁人看了笑話,還以為我們兄弟不睦呢。”
不鹹不淡的笑聲氣得謝晉渾身發抖,麵色煞白:“我要參你!我要參你!”
謝硯給門外候著的扶蒼使了個眼色,“你送大哥回去,幫他寫折子,我怕大哥手不方便,寫得不好字有辱聖目。”
“你!”謝晉瞧他連皇上也不懼,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昏了過去。
護衛見壓不住謝硯,隻好把人先架回了晚香堂。
謝硯則對外麵的賓客叉手行禮,“各位,皎皎受了風寒身感不適,故先接來房中休息,延誤了吉時,怠慢諸位,我們稍後來給各位賠不是。”
薑雲嬋一聽,趕緊拉住了謝硯的衣袖,暗自搖了搖頭。
她知道從她剛剛奔向謝硯的那一刻,今晚她注定要李代桃僵。
但這隻是權宜之計,待事情平息,她還是要離開的。
要是她同謝硯拜堂宴賓客,那便過了天地父母的眼,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