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七十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神皇八十九歲壽辰正式到來!】
【若是整十年的大壽,那按以往的慣例來,京師必然要張燈結彩,大辦特辦!】
【屆時應有群臣百官齊往皇宮拜壽,南京與十三省的主官也要到場,他們不僅要送上價值連城的百般賀禮,還要一同參與賀壽大典。】
【而除了大明內部的臣僚要來,周邊各個藩屬國也要差使者恭恭敬敬地前來拜壽,比如朝鮮、倭國、安南、琉球、蒙古諸部等等等等,它們有的是早就接受冊封的舊藩屬,也有的是神皇招降的新藩屬。】
【而除了藩屬國,還有很多沒有接受過大明冊封的遙遠國度,它們懾於這位人間真神的強大,於是也自發的前來拜壽,拜壽之餘,它們的使者也會好奇地打探這個東方古國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總之,那場麵才叫一個宏大,保管見識過的人都要銘記一輩子!】
【而相比之下,如今的這場臨時操辦的八十九歲壽宴,就顯得很寒酸了……】
【既沒有外國使團,也沒有藩屬使者,連南京和十三省的主官都沒到場,甚至它都不在皇宮裡頭辦,而在這臨時趕工出來的小小暢春園裡操辦……】
【這寒酸得簡直不能叫神皇壽宴,說是哪個江南的富商在辦酒席還差不多!】
【但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雖然這條件很差,但考慮到神皇本人會擺駕過來,還有京師六部及內閣的主官要到場,再加上這園子是剛剛上任不久的丞相為神皇陛下所獻的壽禮,一下子就把這場寒酸的宴席給拔高了無數層次……】
【“吏部尚書蕭仁信到!賀女真東珠一斛!”】
【“戶部尚書莊耀齊到!賀西洋聚火透鏡四麵!”】
【“兵部尚書林新文到!賀南洋金絲楠三根!”】
【“……”】
【“內閣首輔陳叔學到!賀隋朝展子虔《遊春圖》一幅!”】
【一大早上,一個個心頭不安,但又強裝鎮定的京師主官先後到場,有內閣首輔與眾內閣大學士,也有六部尚書及侍郎,還有六科、都察院、大理寺……等等等等!】
【這一個又一個手握大權的重臣,每一個都是平民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大人物,而此刻,這些隻手遮天的大人物明知道此行有風險,卻還是隻能乖乖過來,進入這小小的暢春園之中……】
【他們無心欣賞由匠人們精心布置的沿途風景,隻心事重重地走過一個個亭台樓閣,踏過一座座石拱小橋。】
【碧水中的錦鯉們吐出圓潤的氣泡,一邊玩耍,一邊好奇地望著這群奇怪的人,隻可惜人不知魚之樂,魚也不能知曉人的愁思,於是雙方的相遇注定沒有下文。】
【或許多年後,這群魚兒還會偶然記起當初遇見的這些怪人,而這大概也是他們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縷痕跡……】
【……】
【走了許久,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座裝飾頗有西洋之風的小樓之前。】
【愁思的眾人不禁抬頭望去,卻見這西洋小樓上竟掛著一麵中式的匾額……】
【“真是好一個不倫不類!”】
【吏部尚書不禁冷笑:“這不中不西的裝飾硬湊在一起,也隻有他這附庸風雅的陝北刁民才欣賞得來了!”】
【他的辛辣評價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同:確實!】
【倒不是眾人貶你,而是這真的不好看,風格都不一樣……大夥雖然是貪官汙吏,但起碼也是真正的文化人,出自書香門第,基礎的審美還是有的。】
【隻有內閣首輔陳叔學在品讀著這座小樓的匾額文字,也即是它的名字。】
【“宮井洞?”】
【陳首輔細心品了半天,也沒從中品出點什麼文藝氣息來:這破樓為什麼要起個洞的名字?“宮井”二字又作何解?無論四書五經還是先代典故,本首輔早就倒背如流了,也沒見過這個典故啊?!】
【最終,陳首輔隻能搖搖頭:這小子確實是個陝北刁民,純純附庸風雅,不知所謂……】
【“走!”】
【首輔當先進門,其餘主官也凜然跟上……】
【入得這“暢春園”的“宮井洞”內,眾主官先是一驚!】
【室中早已有人,一人正是他們心心念念的新任丞相周良,另一個則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陸忠誠,但他們二人都還不足以讓眾人震驚,真正讓眾人震驚的原因,是席間上首處正坐著一個中年模樣的黃袍人……】
【陛下怎麼先到了?!】
【眾人本就心慌,這下見了神皇,便急忙叩首拜見,而神皇則淡然一笑,吩咐眾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