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吼完,似乎想起什麼,表情詭異的平靜下來。
“修士也好,既然你們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九霧揉了揉耳朵,剛準備起身將二人拿下,被身旁清冷的聲音阻止:
“彆急,看看她還有什麼招數。”
玄意說這話時,依舊目視前方,不曾看過九霧。
地麵上以紫欒樹為中心,出現一個彌漫著血霧的詭異的符文,符文迅速擴大至整個院落,憑空而起,與天際相連。
“墮仙咒。”
“墮仙咒?那不是隻有妖詭邪宗才會的禁術?”
墮仙咒是邪宗針對仙門修士而研製出的禁咒,此符咒自成陣法,陣法啟動後,困在其中之人無法活動,血液會一點一點被墮仙陣法吸食殆儘。
但墮仙咒極為罕見,據說一張墮仙符,需得獻祭上百邪門弟子之魂力。
九霧看向婦人:“此人隻是凡人,身上全無陰詭之氣,為何會有邪宗高層才會有的禁咒…”
“也許隻有她自己能說得清楚。”玄意垂下眸子,腳邊因墮仙陣啟動而被纏上詭異的血霧。
婦人還未等得意,便見墮仙陣的血霧遲遲沒有對九霧發起攻擊,心中暗叫不好!
“念兒,回來!”
腳下的紫欒樹憑空消失,九霧身子一歪,被拽進微涼的懷中,落在地麵上時聽道一聲悶哼。
九霧扶起被壓在她身下的玄意,玄意的臉色有些發白。
“不用管我,莫要讓他們跑了。”
九霧看著墮仙咒的血霧已然纏繞在玄意四肢,她想將玄意帶出去,但奈何她對此陣並不了解,加上玄意的語氣太過不容置疑,九霧眉眼間閃過一絲煩躁,身形一閃,黑霧便將即將跑出後院的三人拖回。
“是魔,竟是魔!”婦人驚恐的看著九霧周身的黑氣。
她跪倒在九霧的腳下:“大人,是小的有眼無珠,大人放過小的一家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念兒伸手拽了拽九霧衣裙,一雙大眼睛裡滿是霧氣:“求求你,救救我。”
婦人麵目猙獰不可置信的看著念兒:“你在說什麼!”
她說著,便抬起手來,手被九霧攔住,念兒瑟縮了一下:“我才不是他們的養子,我是被他們抓來的,他們想要我快些成長,而後將我做成妖侍,姐姐,求求你,救救我。”
妖侍,是一些惡人殘忍的訓妖手段,先將妖靈的妖體煉至最強,而後簽訂血契,將其變為傀儡,終身掌控,為其所用。
九霧看向念兒:“他們在此處殺了多少人?”
念兒眸中隱藏不住的驚懼:“殺了……殺了很多妖族,還殺了許多人族,都埋在那!”他手指著玄意所在的方向。
玄意費力的挪動著腳步,彎下腰,用劍鞘撥開腳下泥土,泥土中露出一截碎布。
他瞳孔一縮:“是青雲宗的服侍。”
婦人驚聲尖叫起來,向著念兒撲去:“你個沒良心的,你竟敢背叛我!”
九霧半蹲下身,黑霧纏繞在婦人與中年男人脖頸上:“你們是如何得到了墮仙咒符?”
婦人麵色漲紅,不斷的掙紮著:“三,三年前…我們撞見了…咳咳,受了重傷的…邪宗之人,從他身上,搶走了此符咒。”
九霧的黑氣收的更緊,她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狠意的笑:“若隻是搶了彆人的,你們凡人之身,根本無法運用此符,當我是傻子嗎?說實話。”
黑氣穿過婦人肩膀,中年男人崩潰的低吼一聲:“說,我說……”
“我曾是邪宗血殺門的人,三年前因沒有完成任務,被血殺門追殺,他們廢了我功法,斬斷我靈根,把我扔下懸崖,但我命大,沒死成,墮仙符便是那時帶出來的。”中年男人眼裡迸射出恨意。
九霧將中年男人甩在一旁:“既如此,就好說了,解開墮仙陣。”
中年男人狼狽的爬起身:“放了我妻兒,我便解開此陣。”
九霧饒有興致的看著他:“我討厭彆人威脅我,你多遲一刻,我便廢她一條腿。”她指尖隨著她的話落在相應位置上:“然後是手,眼,耳,最後是這。”九霧指尖定格在婦人胸口上。
“惡魔,你是惡魔!”婦人叫喊著。
九霧彎起眉眼,握住她的脖頸,看向中年男人眨了眨眼:“還不開始解陣嗎?”
中年男人步履蹣跚的向陣眼處走去,玄意已經將土裡埋得屍骨都挖了出來,整齊的擺放在地麵,拚拚湊湊一共四具屍身,皆是青雲宗弟子。
他的身處墮仙陣中,每一步挪動都受陣法桎梏,血液流失更加迅速,此刻臉色慘白的不像話。
中年男人走到陣眼旁,突然看向九霧,一雙渾濁的眼帶著恨意:“你可知令我落得如此境地,失去了一切的任務是什麼?”
九霧緩緩皺眉,隻聽中年男人癲狂道:“任務是——刺殺仙門少主!”
他惡狠狠的看向玄意,若非他剛剛拿出霜月劍,他永遠也想不到堂堂仙門少主,竟會出現在這裡,去死吧,他害他一無所有,就算死,他也要拉著這個人陪葬!
他大笑起來,笑中摻雜著滔天的恨意,自腰間抽出匕首,奔向玄意。
九霧眼眸輕輕眯起,不自量力的東西。
她抬起手,黑霧瞬時便出現在中年男人咫尺之間,就在這時,她神色一轉,師兄可還在生她的氣呢……
九霧微微勾了下唇角,爬上中年男人衣擺的黑霧消散。
正愁找不到機會,哄哄師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