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跪坐在他身側,手忙腳亂地取來傷藥,動作輕柔地揭開他破碎的衣襟。
玉清的肩膀處有一道深深的抓痕,皮肉翻卷,隱隱能見骨。
她的眼中瞬間湧上淚光:“她怎麼能對你下這麼重的手?玉哥哥,你……你為什麼還要去找她?”
玉清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怨恨:“她瘋了,根本分不清輕重。對我出手時毫不留情,簡直想要我的命!這就是她所謂的情分……可笑!”
柳如月輕輕吹拂著他肩頭的傷口,用帕子擦去血痕,低聲埋怨:“玉哥哥,你又何必為了這樣的怪物冒險?她根本不值得你這麼費心啊。”
玉清看著柳如月滿是擔憂的眼神,心中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抬起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聲音稍稍柔和了一些。
“如月,我怎麼會是為了她?我是為了你啊!從一開始,就是為了你啊。”
“你放心,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等到龍晶到手,她……就再也翻不起風浪了。”
“到時候,你也可以與我一同長生……”
柳如月的手微微一顫,目光閃動了一下,隨即低頭垂淚,聲音輕柔。
“玉哥哥,我不怕你為了我去做什麼。”
“我隻是怕……怕她傷了你,更怕她那怪物一樣的力量真的會……”
她帶著幾分哽咽,似乎不忍再說下去。
玉清冷哼一聲,眼中浮現一絲冷意。
“怕她?不必!她看似強大,不過是仗著龍族血脈罷了。”
“我已經算準了她的破綻,她現在靈力紊亂,根本無法長久支撐那股力量。”
“她強橫不過是表象,隻要抓住機會,龍晶遲早會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
柳如月垂下眼瞼,眼角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哭腔:“玉哥哥,你已經為了我受了這麼多苦,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受傷了。”
玉清輕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如月,為了你,都值得。”
“她算什麼?不過是一塊冷硬的頑石,沒有情感,也不值得被人記掛。隻有你……才是讓我感受到溫暖的人。”
柳如月緩緩抬起頭,眼中盛滿了依賴與感激。
她握住玉清的手,低聲道:“我真的怕你哪一天會撐不住。要不然,我們放棄吧?不要再去冒險了,我不需要什麼靈根,隻要你能平安陪在我身邊就好。”
玉清搖了搖頭,眸中透出幾分堅定。
“如月,放棄不是你的選擇。”
“你值得擁有這一切,值得成為站在巔峰的人。”
“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們共同的目標。”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血痕的手掌,冷笑道:“至於溫禦雪,她自以為有孩子就能牽製住我,卻不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取龍晶,這孩子我根本不會施舍給她”
柳如月低頭輕笑了一聲,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溫柔的模樣,拿起手帕輕輕為他擦拭臉上的汗水:“玉哥哥,你說得對。那條龍不可能威脅到我們……不過你要答應我,下一次不要再這麼拚了,我怕你會出事。”
玉清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放心,我不會有事。隻要我還活著,她就彆想翻天。”
柳如月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他的衣袖,眼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窗外,月光清冷,映在柳如月半隱半現的笑容上,顯得分外刺目。
看著這一幕,溫靈昭又怎麼會不懂?
一切,都是假的!
一開始的接近,是假的。
舍身救人,也是假的。
後來的柔情蜜意,更是假的!
龍晶是血脈傳承,必須要從67個月,剛剛成型的龍族嬰孩身上取出,它不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幫一個身體孱弱的凡人塑成極品靈根,還可以保此人長生無病,就連根骨都會比其他修行者強上百倍,甚至千倍……
隻是龍族一脈,本就稀少,且實力強大,若要硬搶,根本不可能。
所以玉清才花費了這麼多的功夫,步步為營……
相識、相知、相戀、交付、纏綿……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為了柳如月,玉清搭了一個局,妄圖毀了溫禦雪,也妄圖毀了溫靈昭……
溫靈昭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為自己的母親感到不值。
溫靈昭站在一片虛空中,四周寂靜無聲,唯有自己的心跳在耳邊回蕩。
她緊握雙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血滴順著指縫流下。
夜半,受了傷的玉清沉沉睡去。
柳如月卻動作鬼祟地起身,向著屋外走去。
溫靈昭心生疑惑。
之間柳如月走到案前,拿出一本樣式奇怪的書,口中念念有詞。
“我就喜歡這樣的爽文。”
“自己不用費力,什麼都能到我手上。”
“凡人如何?廢靈根又如何?”
“隻要足夠多、足夠強的男人愛我,想要什麼得不到?”
“我才是女主,大女主!”
“對了!我有點兒討厭那條龍,能不能把她弄死的時候,讓她和她腹中那個孽種死得慘一點?”
柳如月砸了咂嘴,琢磨了片刻。
接著,她便拿起一個樣式古怪的筆,帶著陰狠而瘋狂的笑容寫了起來。
溫靈昭看不清她在書上寫了什麼,但她能猜到一個大概——那一定有關於自己和母親的死狀!
溫靈昭心中震撼至極!
她從未想過,原來所有的一切隻是一本書……
爽感!
都是為了爽感!
他們隻是幫女主提升爽感的工具!
她們是女配,是炮灰,是被踩在腳下的磚石……
唯獨,不是人。
她們不該動情,因為她們不配動情!
溫靈昭慌了。
她要去提醒母親!
她絕不能讓那個女人寫的內容發生!
可任憑她如何努力,她都沒有辦法讓任何人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存在。
痛苦、崩潰、無奈、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