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衛東應了一聲,更奇怪這個劉技術員是何許人也,找許進山有什麼事,還需要避出去。
到門外,王勇拿出煙遞給寧衛東一根,嘴裡罵罵咧咧道:“什麼玩意兒,還真拿自個當個乾部了,我啐~”
一口唾沫吐在門口的水泥台階上,王勇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寧衛東接過煙點上,順著王勇的情緒衝屋裡努努嘴:“王哥,這誰呀?這麼衝~”
王勇深吸了一口煙,情緒穩定下來,挑了挑眉:“你不認識?二車間的技術員劉新文。”
寧衛東點點頭,腦子裡卻完全沒有概念。
雖然進廠一年多了,但原主對紅星鋼廠的了解堪稱膚淺。
彆說劉新文這種技術員,就是幾個重要部門管事的都叫不上名字。
寧衛東心裡無奈,隻能心裡又罵了一遍糊塗蛋。
心裡雖然好奇,劉新文這個技術員,怎麼跟許進山扯上關係,還大晚上苦大仇深的找來,難道是被許進山給綠了?
就許進山那一口四環素牙,應該不能啊!
在門衛室裡邊,隨著隔著兩道門,隱約能聽到許進山跟劉新文的爭吵。
可惜二人似乎各有顧忌,並沒肆無忌憚的大聲嚷嚷,聽不清吵的什麼。
大概十來分鐘,劉新文仍氣呼呼的,臉色難看的出來。
許進山跟出來,他本來就喝酒了,現在更是滿臉漲得通紅他,咬牙道:“姓劉的,你彆欺人太甚!”
劉新文回頭瞅他一眼:“這話應該我說,真把我逼急了……”
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不妥,快速瞥了一眼旁邊的寧衛東和王勇,硬是把後半句攔在嘴裡,瞪了許進山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許進山麵沉似水,眼神陰惻惻的盯著對方走遠,轉而看向寧衛東和王勇,乾笑一聲,抬了抬手,罵道:“瑪德,特麼整個一神經病。”
王勇沒做聲,寧衛東也沒貿然插嘴。
許進山自說自話,掩飾心裡的情緒。
三人一起回到門衛室內。
許進山沒再回裡間睡覺,在外邊坐了一陣,眼眸低垂著抽煙,不知在想什麼。
連著抽了好幾根,突然起身披上大衣,說了聲“我出去一趟”便走了。
寧衛東和王勇互相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經過這個插曲,倆人也沒了下棋的興致,開始乾耗時間。
一直到半夜,許進山也沒回來。
跟夜班的完成交班,寧衛東出來,跟王勇分開,直奔南門。
王勇家在附近的家屬區,下班直接走著回去。
寧衛東卻需要趕夜班通勤車。
到廠子南門,一大溜有六七輛大客車停著。
大部分工人更樂意騎自行車,坐通勤車的人不算太多,有這幾輛車也夠用了。
寧衛東瞅準了,上了第三輛車。
這些車走的路線不同,上錯了還麻煩。
寧衛東上來還有不少座位。
他找個地方坐下,緊了緊身上的棉大衣,思忖著得搞一台自行車,要不然想上哪去都不便利。
片刻後,車間工人出來,很快把通勤車裝滿,還有沒座的,站在過道上。
直至淩晨十二點十五,汽車啟動,準時發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