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秒,寧衛東道:“是我,寧衛東,不開門我可走了。”
裡邊依然沒動靜,寧衛東又等片刻,見門還紋絲沒動,轉身就走。
他來這裡本就是順帶的,並沒有明確目的。
既然安寧不想見就算了。
剛走出兩步,身後的門“哢”的一聲開了。
安寧探出半個身子,埋怨道:“你倒是乾脆,說走就走。”
寧衛東轉過身,似笑非笑道:“在家呢~我當沒人呢,不走乾什麼?”
安寧白了一眼,說了聲“進來吧”,人便縮回去。
寧衛東跟進去,反手帶上門。
屋裡還是上次的樣子,卻在收音機頂上多了一隻鴛鴦眼的大白貓,正懶洋洋的打盹兒。
安寧隻是平常的居家打扮,沙發前邊的茶幾上放著織了一半的大紅色毛衣。
旁邊是一壺冒著熱氣的紅茶,還有個碟子放著一塊灑了巧克力碎的小蛋糕。
該說不說,安寧這娘們兒的小資生活還真特麼愜意。
在這個年代,她這種日子的,怕是全京城也沒幾個。
寧衛東瞅了一眼乾淨的地麵,看了看自己的鞋,問了聲“要換拖鞋嗎?”
安寧愣了一下,沒想到寧衛東還有這個自覺。
笑著道:“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算了,我這沒有男式拖鞋。”
寧衛東挑了挑眉,走進來道:“王京生不來?”
“他?”安寧撇撇嘴,沒往下說。
轉而問寧衛東,今天來乾什麼?
寧衛東道:“沒什麼,剛上派所辦點事,等下午三點還得去一趟,沒彆的去處,就想起你了。”
安寧沒問辦什麼事,拿起毛衣道:“待著可以,醜話說頭裡,我可不供飯。”
寧衛東脫了大衣,到旁邊的單人沙發坐下,拿起茶壺旁邊的杯子,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頂著熱氣喝了一口,問道:“你跟王京生究竟怎麼回事?瞅著怎麼不像正常過日子的兩口子?”
安寧反問道:“怎麼不像?”
寧衛東聽她反問,情知對方不願回答,索性拋出她關心的問題,轉而道:“上次你找我,想說什麼事?”
安寧詫異道:“怎麼?上次轉身就走,今兒怎麼變了?”
寧衛東不諱言道:“上次是心裡沒底,用你的話說,怕接不住。”
安寧道:“這次就不怕了?”
寧衛東好整以暇道:“那得看你什麼事兒。”
安寧心念電轉:“聽你的口氣,莫不是升官了?”
其實安寧就是順嘴一說,寧衛東原先就是個看大門的,就算真升官了,也就是個班長,沒有任何意義。
豈料寧衛東笑嗬嗬道:“讓你猜著了,昨兒我人事關係剛提出來,放到廠辦,以工代乾,硬說也算是升官了。”
安寧手上織毛衣的動作一棟,被寧衛東半真半假的說辭唬住。
要是一般人她也不信,但上次寧衛東來找王京生,事後他們仔細了解了寧家的情況。
有寧衛國幫襯,寧衛東能挪動挪動也很合情合理,倒也不用大驚小怪。
安寧恢複過來,一邊若無其事繼續織毛衣,一邊嗤了一聲:“德性,你到廠辦坐辦公室有我什麼事,你又不是我男人。”
“是嗎?”寧衛東故作遺憾:“還以為你找我,是跟我們廠裡有關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