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張大軍的名氣多大,而是巴塔爾這種人心裡必須有數。
在西城這片混生活,除了道上的往來,局子裡的情況也得了然。
張大軍算是綏福境派所的頭麵人物,巴塔爾當然知道。
如果說剛才寧衛東給他扣了三頂大帽子是虛張聲勢,那麼報出張大軍的名頭,性質可就變了。
但凡張大軍來了,不扯什麼‘意圖殺人’‘強x未遂’,單是一條‘入室搶劫’就夠他喝一壺的。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跑不了。
隻要等下往他大衣裡塞幾百塊錢,就能徹底做實了罪名。
想到那種情況,巴塔爾並不怎麼聰明的腦子陡然格外清明,勉強咧嘴認慫道:“您厲害,我服了。”
寧衛東一看,這也是個老油子,看著五大三粗的,卻知道見機行事。
如此也好,倒是省了不少麻煩,跟聰明人說話總比遇見個榆木腦袋好。
寧衛東沒把腳拿下來,問道:“說說吧,誰讓你來的?”
巴塔爾很痛快:“是貨運站的張明輝……”
寧衛東沒聽過這人,看向安寧。
安寧忙道:“張明輝是跟王京生合作的,負責運輸這塊。”
寧衛東恍然,原來也是一條線上的,現在這條線沒了,王京生也進去了,這個張明輝便斷了一條財路。
就算這樣,似乎也沒必要來找安寧的麻煩吧~
寧衛東皺眉,再次看向安寧,眼神嚴厲。
意思很明顯,彆跟我耍花招,這人來乾什麼的。
安寧沒敢隱瞞,立即道:“他說王京生有個賬本,非讓我交出來,但我哪知道啊!”
“賬本?”寧衛東挑了挑眉,把腳從巴塔爾身上拿開,說了一聲:“滾吧~”
巴塔爾連滾帶爬站起來,揉了揉生疼的胸口,看寧衛東眼神帶著畏懼,沒敢再說狠話,灰溜溜走了。
至於說把張大軍叫來,寧衛東也隻是虛張聲勢。
說到底寧衛東跟張大軍就見過兩麵,打過一次交到,都算不上交情,貿然把事情甩過去隻會遭人煩。
況且這裡還涉及到紅星廠之前的事。
再搞出幺蛾子,讓廠裡知道會怎麼想?
再說,這本來是安寧的事,寧衛東隻是被叫來救場的。
把巴塔爾打走,就算仁至義儘了,完全沒必要去善後。
那是另一回事。
巴塔爾還挺有禮貌,臨走把門關上了。
揉了揉胸口,長出一口氣,心裡罵了一聲,京城還真是臥虎藏龍,幸虧他沒有對女人動手的習慣,要不然今天怕是不好收場了。
一邊想著,一邊快步下樓,推上一台二八自行車上了馬路飛快走了。
沒注意到,在樓下的陰影裡,有人早就盯著樓道口,立即騎車子跟上去,遠遠吊著,正是寧偉。
寧衛東來可不是一個人,為了以防萬一,叫上寧偉一起,留在樓下盯著。
上樓之前,寧衛東就說好了,如果上邊有人下來,就跟過去看看,對方什麼來頭。
與此同時,樓上的房間內。
見巴塔爾真走了,安寧連忙去查看那名昏厥的青年,掐著人中,把人喚醒:“四奎~四奎~”
也不忘跟寧衛東解釋:“這是我表弟沈四奎,我三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