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切安排妥當後,王琳來到司安身邊,砸了砸嘴。
司安所在的地方地勢比較高,非常低於觀察敵情,此刻,他正手拿單筒千裡鏡,目不轉睛盯著官道儘頭。
在千裡鏡中,一股綿延十數裡的黑色洪流,正於官道儘頭,滾滾奔襲而來。
這股洪流由輕騎兵打頭,重騎兵壓陣,一排排高懸的周字黑棋隨風飛揚,普通人隻看一眼,大概率就會被它的壓迫感震住,徹底喪失反抗的勇氣。
“陣仗是挺大,看來瀟清漪這次是下血本了。”
將千裡鏡遞給王琳,司安神色卻無比淡定,仿佛壓根就沒將這支輕易就破了梓山關,強大無比的騎兵部隊放在眼裡。
他比自信的說道:“不過他們陣仗再大,也不過是頭披著狼皮的羊,嚇不倒神武營,這場戰爭,他們贏不了!”
……
正如思安所言,一支嘗過禁果的軍隊,已逐漸殘暴的打法和行為的確非常有威懾力。
但同時,相應的詛咒也會降臨到這支軍隊身上。
無法控製的殘忍嗜血,會如同病毒一般,慢慢腐蝕這支周軍,讓他們變得貪婪,傲慢,恃強淩弱,失掉一隻真正強大的軍隊的核心。
這個核心就是,即便麵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也有敢於拔刀的勇氣,和堅持到最後一刻,最後一人的韌性!
此刻的神武營便是如此,周軍速度不慢,兩軍的前鋒部隊已經能夠互相看見彼此。
但看著那條長長的,一眼都望不到頭的黑色巨龍,神武營的官兵們,雖心中凝重,緊張,卻無一人露出恐懼之色。
所有人眼中都隻有濃濃的戰意,見到這一幕,所有帶過兵的將領都是滿臉欣慰,因為這支軍隊,是敢於向比自己更強的敵人,拔刀的!
而在周軍陣中,初嘗禁果的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
“稟告統領:前方三裡外發現一批魏軍,人數3000左右。”一名斥候飛馬來報。
聽到這個消息,整個周軍的指揮層無一例外,全部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說什麼?前麵有魏軍?”一名副將掏了掏耳朵,想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通過梓山關這一戰,他們大周軍隊的威名,這幾天早已傳遍整個南境。
沿途所有的魏軍全部龜縮在城裡,要麼就是望風而逃,沒見過任何一支成建製的魏軍抵抗,今天倒碰上新鮮事了。
“稟將軍,是的,他們穿著魏軍的鐵甲軍服,舉起的大旗也是魏國字樣!”那斥候抱拳俯首,麵上的驕橫,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們排成幾行,占據著官道,還裝備著奇怪的武器,看樣子,似乎是想在此地……截,截擊我們。”說完,那斥候忍不住麵露笑意。
聞言,所有周軍將領全都笑了起來,其中尤以章程為最,他笑得前仰後合,眼淚甩到眼角,險些連戰馬韁繩都沒握住。
擦乾眼角的眼淚,章程揉了揉笑疼的肚子,看向身邊的副將們,強忍著湧到嘴邊笑意。
道:“都說大魏兵馬羸弱,當兵的卻個個精明,我看也不儘然,咱們才進入魏境三天,這不,就遇到集體把腦子燒糊了的,3000人就敢來這裡堵咱們。”
語畢,周軍軍陣之中又是一陣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