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堪稱殘忍的規定。
那就是。
連坐製度砍下的頭顱和屍體,不僅不能入土為安,腦袋還要特意單獨拎出來,懸掛於城門口,以示曆法嚴酷,冠冕堂皇說,是為了警戒城中百姓,不要跟風效仿。
可這件事,司安卻不知道。
他隻以為砍頭之後,就沒有其他了。
那些個屍體,也能入土為安。
所以思考之後,也回到了酒樓暫時歇息。
萬萬沒想到,這後麵還有事等著他!
若是能夠提前預知。
或是多問一句。
司安就不會第二天後悔了。
當然,後麵的事情,暫且先不提。
是夜。
寒風凜冽。
人頭被麻繩套牢,懸掛在了城牆之上。
在寒風的吹拂之下,搖擺不定,互相碰撞。
雖然寧海府最近幾年不太平,可還是沒有在夜間出過事,也沒有什麼土匪強盜有那個膽子敢夜闖城門。
所以守城的士兵穿著厚重棉衣還有甲衣,隨著時間越來越晚,這眼皮也越來越重。
最後呼吸一沉,靠著牆壁,就那麼站立著開始打盹兒。
甚至有的還發出了輕微的呼嚕聲。
“呼——呼——”
風吹草動。
城門之外。
突然有不一樣的色彩在夜色當中浮現出來。
仔細一看,原來是幾個蒙麵穿著黑衣的人。
他們的行動敏捷迅速。
躲藏的也很隱蔽。
就那麼在雜草和樹林當中潛伏著。
直到後半夜。
卡著他們估計已經睡熟了的時間,這才有人出動。
三兩下竄了出去,隨後靠著輕便的身手,直接用工具一點點割斷了麻繩。
將那些頭顱挨個取下,仔細包裹後,趕緊轉頭回去。
“快快快——把大哥、二哥他們親人的腦袋先用白麵給蓋住,雖然冬日不易腐敗,但是也得提前防著點,說不準呢?”
偷來腦袋的那人點點頭,摸了一把臉上的淚。
“大哥二哥對咱們那麼好,早前還說,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將親人都接過去侍奉,沒想到現在隻剩下了幾顆頭了。”
“這狗屁的官府,居然連無辜之人都要殺!當真可惡!”
“三哥也被他們抓了,我們要不要摸進內城,先探探口風,如果第二天要被砍頭的話,我們可是一定要將人救出來呀。”
“不,不要衝動,三哥至少這幾天不會有事,他們會逼供的,所以暫時不會動三哥這條命,這樣,我們趕緊回去,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大哥他們,讓他們來決定。”
“”
回到了酒樓。
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兒。
雖然身上和衣服上都沒有痕跡,可司安還是覺得,那鐵鏽味道,已經深入了自己的肺腑。
沒一兩個時辰,根本散不去。
回到房間。
那幾名士兵沉默著,表情複雜的看著司安。
“大人,我們去給你打水,洗個澡吧。”
司安在南疆軍營就是愛乾淨的。
今天看了這樣一場砍頭的大戲,肯定很不舒服。
“大人也彆多想,你已經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