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一邊換鞋,一邊哈了口氣搓了搓手,有些心疼的走到女孩麵前,拿起沙發上的羽絨服給她披上。
這麼小的屋裡,大冬天的居然沒有取暖設備,可見這對父女的生活,多少有些拮據
看著女孩那熟悉的麵孔,王歡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小鹿嗎?
扭頭看了眼張秦川,得虧這位能想得起來,居然讓小鹿演這種角色,還彆說,小鹿這個造型和妝容,感覺也不突兀,她差點沒認出來
小鹿揭開旁邊茶幾上的小鍋上的蓋子,摸了摸鍋壁,有點涼了。
“爸,我給你整了個狗肉湯,天冷了,你老腰疼,多補補,咦?有點涼了,我去再熱熱。”
“不用了,不用了,真好喝口溫的。”
三叔伸手攔了一下,一盤腿就坐下了,一臉驚喜的看著小鍋裡的湯,又接過小鹿遞來的米飯。
“還是我閨女知道心疼我,隻要有你在,爸再累都值了!”
三叔夾起鍋裡的一塊蘿卜塞嘴裡,又扒拉了一口米飯,笑著誇了一句小鹿。
“爸,等我以後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我養你,到時候你就不用這麼累了!”
“好,爸等著!”
父女二人這段吃飯的溫馨戲碼,這就算交代完背景了。
鏡頭順勢往前推,給三叔手部一個特寫,長年累月的殺魚,讓這個男人的手上布滿了一道道裂口和凍瘡。
鏡頭緩緩後拉,牆上還有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的中文隱隱表達了這一家三口的身份,生活在韓國的華國朝鮮族打工者
“老妹兒,這麼晚還不回家啊?在這兒等哥呢?”
天上下著雨,小鹿站在學校旁邊的商店門口躲雨,一道輕佻的聲音傳來。
河正宇插著兜緩緩走近。
“滾一邊去,誰等你了,我等我爸來接我呢,哪涼快哪待著去。”
小鹿一臉不屑,又拿出手機給老爹打電話,但直到電話裡傳來忙音,都沒被接通。
河正宇看著這一幕,朝小鹿身後另一個緩緩靠近的人使了個眼色,再一扭頭,看到一輛麵包車緩緩朝這邊靠近,這才又朝小鹿走近幾步。
“老妹兒,又有新港片上映了,哥請你看電影去吧?最新出來的古惑仔,看過沒?”
小鹿根本沒發現河正宇在緩緩靠近,聽到他的話,隻留給對方一個白眼,又有些煩躁的拿起電話,繼續打電話。
河正宇再次扭頭看了眼已經近在眼前的麵包車,和小鹿身後已經靠近的人再次對視一眼,眼裡閃過一道凶光,突然一個健步上前,右手捂住小鹿的嘴,左手一抓,控製住小鹿的左手。
小鹿身後的那個人,猛地抱起小鹿的雙腿,兩人合力抱起小鹿,不顧她的掙紮,把她往車裡一丟
鏡頭切換到車內,河正宇用胳膊狠狠勒著小鹿的脖子,接過司機遞來的像口服液似的小藥瓶,往小鹿嘴裡灌。
直到藥效生效,小鹿失去了反抗意識,河正宇才鬆開了勒她脖子的胳膊
晚上下班後,三叔回到家,推開門家裡黑洞洞的,沒有看到女兒的身影,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才發現手機沒電了!
從這以後
劇情漸漸展開!
“砰!”
隨著熒幕裡傳來槍響,張嘉一緩緩倒下,眼神看向冥府殿,看向殿內的佛像。
這佛要之何用?!
王歡聽到這聲槍響,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看著熒幕上,張嘉一死不瞑目的眼神,聽著他那聲嘲諷似的話語:“狗崽子嗬”
女人本來就是感性的,這部電影,從剛開始那不太著調的旅遊宣傳片,到開幕之後的父女溫情,讓她這種從小沒吃過苦的人,了解到了身在海外生活的華人的艱辛。
雖然家裡不太有錢,雖然冬天都沒什麼取暖設施。
但他們父女之間日子過的很有希望,很有盼頭。
女兒馬上就要上大學了,父親辛苦工作、撫養女兒長大。
可這一切的美好,隨著幾個韓國男生的出現,這個家全毀了。
他們學著港片電影裡學到的那些暴力手段,殺了那個女孩,張嘉一這位父親,哪怕是知道仇人是誰,想報仇都無門!
哪怕是最後鎖定了凶手,在一切證據齊全的情況下,礙於對方是未成年人,他都不能報仇。
而隨著他舉起槍,韓國警察的一聲槍響,結束了這位父親的一生,他就這麼一死不瞑目。
在王歡的理解裡,他就是死不瞑目,這就是區彆對待!
畫麵一黑,再亮起時,法院裡,韓國法官宣布結果,凶手——河正宇,雖然有證據證明他是凶手,但礙於證據不確鑿,還有受害人全家都死了,還有凶手本身是未成年人,最後的結果隻是被送去感化院,也就相當於國內的少管所。
王歡悄悄抹去眼角的眼淚,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張秦川。
放映廳內的燈光緩緩亮起。
“王姐?感覺如何?”
“很感人的故事,隻是結尾有些壓抑凶手沒有被審判。”
張秦川聳聳肩。
“那裡是韓國,不是咱們國內。”
王歡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有悲憤、有怒火,最終都化作無奈,是啊,那裡不是國內,是韓國。
“對了張導,有個問題我有點奇怪。”
王歡指了指正放在幕後職員表的熒幕。
她剛剛觀影的時候,沒在意過這些東西,現在看完電影稍微回憶一下,這部片除了最開始介紹了一下仁川的所在地之外,整部電影看下來,居然給她一種在看國產電影的感覺。
一點看韓國電影的感覺都沒有。
這種感覺很奇怪,王歡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好像是因為,剛剛看的是所謂的普通話配音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