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都尉有些激動。
劉雲哈哈大笑:“哈哈,楚王殿下發動奇襲,襲擊了鐵勒部落,我被他老人家救出來了!”
整個鐵勒部落,分為十幾個生活區,李寬當時和另外一隻白袍軍協同作戰,解放了其中一個生活區的漢人奴隸,將他們解救了出來。
“殿下,殿下這是…….要滅了突厥鐵勒部落嘛!”
楊都尉語氣有些激動,身體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多日的非人折磨,讓劉雲這個鐵血漢子看起來精神萎靡,但此刻他的眼裡充滿了光:“是啊,殿下他,來救我們了,就和當年甚至這些年一樣,他,一直都是我們幽州的守護神。”
楊都尉眼神同樣有光:“是,是啊。”
“那,大唐的軍隊來了嗎?這隻軍隊看起來陌生,和古老的白袍軍很像,不是殿下的軍隊,殿下的四大聖營呢?”
劉雲麵容苦澀:“此事,說來話長。”
他在路上,和一名白袍軍共乘一馬,兩人相談間,也對眼下局勢有了了解。
隨後。
他便和楊都尉訴說近日事情。
殿下為質子,大唐沒來,白袍軍是殿下的軍隊,頡利可汗集全國軍隊圍攻白虎營…….
一件件,令人心神恍惚。
大唐,真的…….拋棄了他們。
楊都尉聽完以後,眼神極為落寞,若是這時有後世的香煙,怕是也要燃起一根。
氣氛,變得沉默。
“楊都尉,老張呢?我記得當時你和他一起被俘虜了。”
劉雲轉移話題問道。
楊都尉瞬間就愣住了。
“死….死了,離開幽州時,頭顱被突厥狗懸掛在定州城門之上,還有好多兄弟也….…死的差不多了。”
楊都尉帶著哭腔道。
一個經曆血與淚的都尉,那些事他沒哭,而眼下卻是哭了。
不知是因為戰友的逝去,還是因為自己信仰的帝國,早早就拋棄了他們。
“這幫畜生!”劉雲倒沒想那麼多,直接大罵。
“楊都尉,我驍騎營八百人,經過幽州與俘虜之事,如今就隻剩下三十六人!弟兄們,在幽州時全都死在衝鋒的路上,被俘虜也沒一人投降,沒有丟人!”
劉雲擲地有聲。
圍觀的將士眼睛濕潤了,沉默地站在原地,勝利的喜悅衝淡了許多,一個個仿若都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
“我的營也是如此….我們都沒有丟人,放心,放心….這個仇一定會報!一定!”
楊都尉抹去眼淚,哭哭戚戚道。
就在說話的功夫,落在後方的護送隊伍也趕了上來,人數接近三千:三十名白袍騎,其餘的都是老百姓,大多為年輕的女子。
這些都是李寬從那個鐵勒生活區救出的!
兩方人馬彙合,也有失散的熟人再度重逢,或是親人、或為朋友!
這期間儘管隻隔了半個月甚至一個月時間,卻恍若隔世,一時間,也令人不勝唏噓!
淚流滿麵、失聲痛哭者,不計其數!
而那些隨劉雲原本在同個鐵勒部落生活區的漢人奴隸,也開始向楊都尉的百姓們,解說眼下情況。
帝國,終究….
拋棄了他們。
.
….…….….….….
各處戰爭的殺伐聲,漸漸停止。
這一戰,是他們勝了。
鐵勒部落可汗營帳。
陳慶之進來後,賬內兩人,一人楊都尉,他對另外一人,那一身黑色染滿鮮血的少年朗聲道:“參見殿下!”
李寬頭也不回,詢問道:“子雲,起來吧,戰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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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軍終究和陳慶之更熟,所以這一戰總指揮是陳慶之,他隻負責局部戰爭。
陳慶之滿身鮮血,拱手答道:“稟殿下,末將幸不辱命,共計殺敵兩萬三千餘人,俘虜敵軍兩千,突厥子民三萬!逃出之輸….此為草原,末將能力有限,無法統計。”
李寬笑道:“此事無妨,我軍傷亡呢。”
“我軍傷亡,不到八百!”
這個戰績,是一場大勝仗。
這裡突厥守軍比狼胥居山還要多,但並不是精銳,精銳都被鐵勒可汗調走前往圍剿白虎營了,乃普通士兵,再加上這裡是他們的家,打起來突厥士兵束手束腳,還要保護突厥子民。
諸多原因下來,所以傷亡才如此小。
然而楊都尉聽到後,整個人都是嚇到了。
殲滅兩萬三千多敵軍,俘虜敵軍兩千,突厥子民三萬,而己方傷亡連八百都不到?!
這是何等可怕的戰鬥力!
殿下,這是又從什麼時候組建比四大營差不多戰力的精銳之師,人員數量還那麼多。
“殿下的軍隊,果真是一群精兵強將。”
楊都尉不禁有些感慨。
“楊都尉,你那邊呢?我幽州子民,救出多少?”
李寬看向楊都尉。
楊都尉開口道:“殿下,包括士兵在內,總共一萬三千餘人。”
李寬點點頭。
陳慶之接著問道:“殿下,那些突厥俘虜如何處理?”
他們大軍追擊到最後,突厥軍隊就徹底絕望了,直接丟下武器跪地投降,他們也不好擅殺俘虜,所以帶回這裡聽楚王的安排。
李寬沉默。
陳慶之想了想,開口建議道:“殿下,這些俘虜身強力壯,不如全部貶為苦力,也是一筆不可多得的資源。”
然而李寬卻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他們的生死,由幽州子民定奪!”
說完便走出營帳。
而此時營帳外,有無數雙炙熱的眼睛看著他,那是今夜被救出來的幽州百姓與士兵們。
他們看著他,看著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李寬巡視一圈,隨後從旁邊抓來一個突厥俘虜。
“放了我,放了我!楚王,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那名俘虜不斷掙紮。
李寬視若無睹,將他帶往高處。
一路上,那些幽州子民都始終注視著他,注視著這位….他們永遠的守護神。
“諸位,我軍俘虜三萬多突厥人。”
“是他們,讓你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是他們,讓幽州城十幾年來經營,毀於一旦,山河破碎,也是他們,讓你們和你們已逝去的親人們,受儘了委屈…….”
“你們…….”
說到這,李寬目光炯炯,聲音高昂,小小的身體,仿佛有著震天之音。
“想要他們,有何等下場!”
這句話,宛若回音陣陣,在幽州子民腦海裡不斷響起。
他們沉默,隻是目光更加炙熱的看著那個男人。
終於。
第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抱著死去嬰兒的十二歲男孩。
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殺了他們!!”
男孩聲音中充滿衝天的仇恨,目光也是充滿血絲。
這一句話,就如同落入湖麵的石子。
刹那之間。
一道道仇恨聲音,響徹起來。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一聲聲,一句句,從開始的不整齊,逐漸整齊,到最後其若一人,那炙熱且充滿仇恨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昂,到最後甚至有人聲嘶力竭的哄叫。
大地,都仿佛因為那聲音與衝天仇恨在顫抖。
“殺了!他們!!”
沒有一個人有第二個選擇,他們隻想要他們死。
“哈哈哈哈哈哈!!!!!”
李寬哈哈大笑,他笑聲起,那些聲音驟然停止,他們都在聆聽,仔細的聆聽,不敢眨眼睛的聆聽,仿佛他那聲音低若的大笑,比這足以震撼蒼天的聲音還大。
“好!”
“本王,聽到你們熱切的願望!”
“那就,殺了他們!!!”
當聽到李寬這句話,人聲沸騰。
有人喜極而泣,有人大呼楚王萬歲,也有人跪在地上說家仇可報…….
他們心思各異。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男人,徹底的,贏得民心。
“來人,傳本王命令,殺了所有俘虜!”
“並且,築!京!觀!!”
全殺並且築京觀!
陳慶之大驚,怎麼也沒想到李承道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
整整三萬名俘虜,居然全部要殺掉!
“殿下,此舉是不是太過於殘暴,有傷天和…….”
陳慶之忍不住說道。
戰場廝殺是一回事,但是現在這些人都投降放棄抵抗成為俘虜了,卻還要全部斬殺,實在是有些過於殘暴了。
然而李寬卻坦然笑說道:“子雲,這便是世仇,幽州與突厥注定水火不容,而本王,乃,幽州子民陣營。”
“況且,不殺他們,何以立我李寬威嚴,何以威懾漠北!何以祭奠這一個月來死去的幽州將士和百姓?”
“本王就是要以他們的血,血祭邊關亡魂!”
“也讓所有人知道,大唐拋棄了幽州,拋棄了幽州百姓與將士,但本王,李寬!並沒有!!”
“這個讓他們絕望的世界,還有人,在看著他們!!”
李寬肆意的說道,他對於突厥沒有任何好感,他就是要讓突厥也知道何為楚王天威!
讓他們再次聽到這個名號,會止不住的內心發抖!
李寬話裡的凜然殺意,令陳慶之渾身一顫。
他不敢再多說什麼,應下命令後便匆匆退下。
一個時辰後,鐵勒部落最大的生活區內,一個巨大的廣場上。
三萬多被俘虜的突厥士兵和突厥子民,一個個被扒去了身上的戰甲,一個個僅著單衣,被五花大綁跪在平原中央,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恐懼和慌亂之色。
白袍軍分散站開,圍住了廣場,同時還有許多幽州將士弓箭手對準了廣場裡的這些俘虜,謹防任何意外發生。
而在廣場周圍,圍滿了前來觀刑的幽州子民,將整個廣場給圍得水泄不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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