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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允許任何人說楚王。
人們可以說她,但人們不能說楚王。
雖然楚王成為了她的夫君,雙方是將**等的關係,但相比於平視那個男人,杜如顏更願意,仰望自己的夫君。
他是星辰,隻能仰望的星辰。
自那日楚王救下她,杜如顏便始終如此認為。
“小,小姐,我知道了。”
那丫鬟低著頭,滿臉不好意思。
其實她也不敢真說楚王不是,隻是調侃調侃,到沒想到自家小姐如此反應。
杜如顏點點頭,接著讓她們繼續幫自己梳妝打扮。
打扮中,杜如顏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模樣,生怕哪裡不好,然後亂了自己此生最重要的日子。
另一邊。
一身喜服的李寬,略顯無語。
而在他對麵的白虎將軍,也是蒙圈。
什麼情況!!
他這送幽州百姓和士兵回去大唐,這才過去一個多月,回來時,殿下都要成親了?
這…….
如夢似幻。
重大的消息,都讓白虎將軍忘記自己是抗命回來的。
“白虎,你又抗命了。”
李寬翻了翻白眼。
白虎將軍聞言,這才想起此事,咳嗽一聲道:“咳咳,殿下,那什麼,這不是幽州城戒備森嚴嘛,然後天策上將又把咱們楚王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很難….”
李寬直接打斷道:“好了,白虎,彆找借口了。”
“既然抗命回來,那就待在這吧,正好今日是本王喜事,讓你給趕上了,也是幸事。”
白虎將軍大笑:“哈哈哈,謝殿下!”
“殿下啊,我和我白虎營回來,雖然抗命,但好處可多著,比如你以後還要把人送回大唐,我們可以繼續送。”
“而那梁師都或者突厥來襲,我白虎營在,咱們就能多些戰術布置,靈活運用。”
李寬歎息一聲:“說是這麼說,但本王,怕伱們家人想你們,擔心你們,這才讓你們回去,畢竟你們,第一次出那麼久的塞外遠門。”
氣氛變得些許感傷。
白虎將軍眼神落寞,而後反應過來,趕緊轉移話題道:“殿下,不說這個,說起來您和杜姑娘的親事,我到時候可得好好灌你幾倍。”
“哈哈哈,以前被你灌醉了,但我經過那麼久時間,酒量可是上來了!”
李寬笑道:“好,白虎,你最好不是被本王灌倒。”
又閒談了幾句,李寬便安排人再添幾張酒桌,是給白虎將軍他們準備。
然後自己,則是前往參加成親儀式。
不多時。
清幽閨房中,杜如顏一身大紅嫁衣,宜羞宜喜,對鏡自照,明豔動人。
“小姐真美,也隻有殿下才能配上呀!”
有丫鬟又不禁感歎。
自家小姐的美貌,真是看一次就讓人感覺女媧的偏心,太美了。
杜如顏聞言,不禁羞紅著臉,芳心充滿了甜蜜和期盼,少女情懷如詩如畫,已想到了和殿下白首偕老,兒孫滿堂的情景,於是更加難為情了,低著頭在喜娘攙扶下走了出來。
一身喜服與蓋著紅頭帕的她,坐上花轎,在浮水鎮百姓的歡呼祝賀聲中,被抬進了臨時楚王府。
同樣一身喜服的李寬和杜如顏,在眾來賓觀禮下拜過天地,將她送進洞房後,還不能進去陪她,還得出來麵對眾人的敬酒。
婚筵上,讓到來子民看得眼花繚亂,驚歎不絕的美味佳肴一道道送上來。
縱然他們這些天吃慣了肉類,但也沒吃過這什麼紅燒肉之類,把肉做出花的菜品。
又美觀又好吃!
可以說是大多數見都沒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白虎將軍更是樂翻了天,一路帶著白虎營勞頓,回來直接敞開了吃。
“來,白虎將軍彆光吃啊,今天得喝酒。”
剛進來不久的陳慶之笑著說道。
白虎將軍搖搖頭:“不,不不不,不喝酒。”
他酒量不好,一喝就容易醉,一醉了就沒力氣,感覺十分不舒服。
而且他在以前,是楚王軍中唯一對異族的武將,更是有時出塞外進攻敵國本土,經常遊走於鋼絲之中,已經養成不喝酒的習慣。
席間談笑風生,氣氛極其熱烈。
此時李寬走了出來,眾人紛紛站起來道喜。
“殿下,今日你大喜,我敬你一杯,我喝三碗,你一碗!”
陳慶之端著酒碗上前。
楊都尉等其他幾個人,也都笑嘻嘻地圍了過來。
平時裡大家都對殿下畢恭畢敬,甚至視之為信仰,但今天不一樣,是難得的撒野機會。
李寬看著這幾個不懷好意的家夥,不禁笑了起來。
他早防到這些家夥了,所以命人做了點手腳,給自己準備的都是清水。
所以李寬毫不推辭,推杯換盞,來者不拒,麵不改色,將幾人一一放倒。
眼見時候差不多了,李寬便前去洞房。
洞房裡麵。
伴隨著“咯吱”一聲打開門,裡麵的杜如顏不禁渾身一顫。
她閒來無事想過,殿下要接待陳將軍他們,或許會喝的嚎啕大醉,她到時候該怎麼辦才好?要自己掀開紅頭帕嗎?
但現在聽殿下腳步平穩,倒是放心下來。
都說女子容易亂想,今日成親的杜如顏更是如此。
聽著李寬腳步聲一步步靠近,她渾身都有些擰巴和緊張,雙手都在抓著裙擺。
“顏兒。”
杜如顏處於緊張中,這一聲足足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啊?殿下。”
話剛說完,那紅頭帕便被楚王掀開。
猝不及防,杜如顏不禁眼神有些慌亂,不敢與那看著自己的李寬對視。
而反觀李寬,看她就不擰巴了,大大方方的看。
不得不說,今日的杜如顏,真是太美太美。
是各種意義上的美。
而現在,她,是他的媳婦了。
李寬笑道:“顏兒,該歇息了,本王,也有好幾日沒碰你。”
說到“碰”,不經讓杜如顏羞紅麵容,低著頭隻好小心翼翼道了聲“嗯”。
這一夜。
注定是難眠的,不管是楚王府,還是整個浮水鎮。
都是如此。
.
….…….….….….
與此同時。
長安城。
大牢裡。
冰冷的牢獄,按照一般時候,這個時間點是沒有獄卒與其他人的到來。
但今日卻是有一夥人下來牢獄,步伐快速且堅定,似乎是朝著某個目標犯人而去。
東拐西拐。
這群人,總算是在牢獄的最深處,且布置最穩固的牢房麵前,停了下來。
牢房裡麵,一片黑暗。
有一人朝為首瞎眼之人看去,得到對方點頭,便燃起火把,把那火把對準牢房裡麵,映照出牢房一角。
裡麵。
關押著一個人,一個,女人。
即便是在牢房裡,她全身也都被繩子束縛。
為首瞎眼人士看到那女人,冷笑道:“嗬嗬,看你披頭散發模樣,真是狼狽。”
“誰能想到,你會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那無比狂妄的十二宵者二把手,卯兔呢。”
裡麵關押著的人,赫然是卯兔。
她當時違背首席命令,選擇帶人留在長安城,要給李世民的秦王府找麻煩。
她想給秦王府找麻煩,甚至還想安殺了天策上將。
可她,終究還是失敗了。
失敗被擒,就和當時的寅虎等人一樣,自己行動自作主張,然後為此付出代價。
隻是區彆不同的是,寅虎等人死了,而她還活著,苟延殘喘的….活著。
牢房裡的卯兔,已經失去往日的妖媚,多日牢獄之災,讓她眼中有些死寂,不,是純粹的死寂,她整個人都是死寂的,死寂沉沉。
她抬起頭,看了那為首之人一眼,用儘力氣擠出笑容道:“呦,這不是,幽州之虎李大軍李將軍嗎?”
“以前那麼威風,怎麼現在缺胳膊缺眼睛的。”
是的。
眼前之人,是李大軍。
當時卯兔留下長安後,第一戰便是暗殺即將前往北疆的李大軍,要為醜牛報仇。
但她,失算了。
李大軍早有準備,在她動手沒多久,許多人馬就迅速把她們團團圍住。
大勢已去。
即便如此,卯兔還是拚著最後一博,用劍劈斷李大軍胳膊,和刺瞎他的右眼。
李大軍因此事與卯兔結仇,天策上將便讓他暫時不回北疆,全力負責卯兔審判之事,務必取得更多楚王部情報。
此時。
李大軍聽到卯兔重提舊事,隻覺得失去右眼隱隱作痛,怒火中燒:“卯兔,哼!本將軍丟的是眼睛和胳膊,你丟的是命!”
“誰勝誰負,一看便知!”
卯兔略顯無奈,點點頭時脖子上的鐵鏈也叮叮作響:“是是是,您老一個將軍,和我這一介小人物相比較,說起來,可真是我卯兔的榮幸。”
“你!!!!”
李大軍向前一步,怒指著她。
而後反應過來,冷笑道:“嗬嗬,差點又被你激出火了,不說這些,你掌管下的楚王部孤兒軍招募關係鏈在哪?”
“現如今,楚王大勢已去,何不從實招來。”
孤兒軍。
是楚王部的生力軍,也是最重要的軍人組成。
而楚王部負責招募他們的,被世人稱為楚王使。
一個人前去招募孤兒是楚王使,一群人一起去招募則被稱為楚王使軍。
楚王使軍如何招募的孤兒,天策上將和朝廷,一無所知。
在那個戰亂年代,楚王和他的人,對楚王使軍保護的太好了,也沒人說,所以現在也沒消息。
而隻要知道這條關係鏈,就是楚王使軍如何招募孤兒軍,以及各地招募孤兒軍的楚王使,那麼陛下就可以派人雷霆出手,如搗毀酉雞掌管的情報機關一樣,一夜之間把它全部剿滅。
那樣,楚王軍再無大量孤兒加入,至少短期是如此。
可以大大打擊楚王部發展。
所以說。
隻要卯兔這個楚王使領袖開口,那必然,能說出很多很多。
甚至連楚王部中不知道的楚王使軍秘密,她都知道。
畢竟,她是他們的領袖。
“又來了又來了,李大軍李將軍,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什麼也不知道嗎?”
“彆看我是楚王使軍的領袖,可我,隻是個花瓶,哪有人真讓女人掌權的,我家殿下也是如此,所以我真不知道。”
卯兔故作輕鬆的說道。
儘管多日的牢獄之災,讓她身心疲憊,可她還是強裝沒事人模樣,她太愛麵子了,或許狂妄之人,都很愛維持麵子。
“嗬嗬,不見棺材不落淚。”
李大軍冷笑一聲。
今夜,他是有備而來的。
揮揮手,聲音冰冷道:“把她們帶上來。”
很快。
有三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子,被帶了過來。
卯兔看到她們,頓時眼眸微縮。
那是她的侍女!
當初隨她大鬨長安城的侍女,總共二十名,其中十二名戰死,還有八名在她的吸引敵軍下逃出。
而現在,眼前三人,赫然是當初逃出去的八人之三!
“李大軍,你….可真是好手段,能把本小姐的人給抓到。”
卯兔眼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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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軍冷笑道:“嗬嗬,本將軍隻是個帶兵打仗的,可沒那麼大能耐,她們是想來救你,然後被牢獄的獄卒們抓住。”
“她們以為這牢獄隻有100來人獄卒,可本將軍私底下早就將獄卒增加到500人,她們得到錯誤的情報,所以殺了20多名獄卒,便被更多的獄卒包圍,並且抓住。”
“卯兔,不得不說,你的人很是忠誠,或者說,你們楚王部的人都很忠誠,願為主子付出一切。”
“隻是不知道,你們這些主子,有沒有為下人付出的心。”
卯兔表情難得變得認真起來:“你想得到什麼。”
“你知道本將軍想得到什麼。”
“那不可能!”
“噢?是嗎?”
李大軍取出一把匕首,於眼前打量,一抹寒光於眼前浮現:“她們受儘折磨,你也不說嗎?”
卯兔有些慌亂:“你想乾什麼?”
李大軍轉過身看向那三名被綁住,並且綁住嘴的侍女,頭也不回道:“你等會會知道的,不,時間提前一點,現在就能知道。”
“來人,把捂住她嘴巴的東西拿開。”
有侍衛拱手道:“是!”
他上前拿走那堵嘴之物,刹那間,侍女大聲道:“小姐,您一定不能說!您….”
話說一半,手便被削去一根手指頭。
即便是劇烈的疼痛,也沒讓她喊叫出來,隻是悶哼一聲,額頭瘋狂冒出冷汗。
“您….一定,不能,說….”
她咬著牙說道。
手指太疼了,說出這話已經用儘全部力氣。
“小芸!!”
卯兔大喊,雙眸通紅。
這讓李大軍頗為意外,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卯兔有如此心緒起伏,頓時知道自己做對了。
“怎麼樣,說嗎?”
“不說的話,這隻是個開始。”
“長夜漫漫,我們,還有的是時間。”
他看向卯兔。
卯兔惡狠狠的盯著他:“李大軍!本小姐那夜真是愚蠢,劍偏了三寸,不然,你命休矣。”
又提起那夜,這讓李大軍震怒:“好,哈哈,好!卯兔,你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本將軍倒要看看,你的侍女能撐多久。”
又一次揮出,小芸再次斷了根手指頭。
這一次,她依舊沒有叫,隻是額頭汗落得更多,臉上也滿是憋著的痛苦。
李大軍回頭,看到的依舊隻有卯兔如殺父仇人般的眼神看著自己。
當下,不再猶豫。
再次揮動,又一根手指頭削去。
小芸沒叫。
又一根,又一根….
終於,再到第六根時,小芸再也忍不住,痛苦大叫。
“啊,啊,啊啊啊…….”
劇烈的疼痛,終於讓她再也忍不住了。
整個牢房,都是小芸撕心裂肺的喊聲。
“李!大!軍!!”
侍女慘狀,令卯兔雙眸仿佛血紅一片,眼淚不斷落下:“彆讓本小姐出去,不然,本小姐滅你滿門!!”
李大軍大笑道:“哈哈哈,你還想出去?卯兔,你真以為,現在還是楚王那個時代嗎?”
“不,不是了!你們楚王部,已經是過去式!或許楚王在你可以脫困,畢竟那個男人無所不能,但現在,你便是插上翅膀也難飛!”
“本將軍想怎麼弄你,就怎麼弄你,當然隻要你能痛快給本將軍各地楚王使軍的潛藏地點和人物,那麼本將軍,倒是可以給你和你這三個侍女,一個痛快。”
“讓你們,不用再遭受如此折磨。”
卯兔死死的盯著他,身子前傾,帶動束縛她脖子和四肢的鐵鏈叮鈴鈴作響:“李大軍,你做夢!!”
李大軍被氣到了,氣極反笑道:“好,好好好,這是你選擇的,你的三個侍女如此痛苦,都是你之選擇。”
說罷,他看向旁邊侍衛:“這斷指女人,太吵了,吵到本將耳朵,也吵到其他牢房犯人休息,把她舌頭,割了。”
侍衛拱手:“是!”
他正準備動手。
但李大軍似乎想到什麼,開口道:“等等。”
他想了想,便看向卯兔:“把這斷指侍女,帶到卯兔麵前,隔一牢房,讓她看著她是怎麼害慘最信任她的手下。”
“是!”
那侍衛把小瑩帶到卯兔麵前,然後又喊兩個人來準備拔舌頭。
此刻的小芸,渾身都在顫栗,但她看到正在落淚的卯兔,反而是笑著安慰道:“小姐,我沒事的。”
說話間,眼淚也同樣落了下來。
“我沒事的,我沒事的….”
卯兔淚如雨下:“小芸!”
她掙紮著,想要上前抱住這可憐的笨蛋,但是,卻根本動彈不得,除了讓鐵鏈叮叮作響,什麼也辦不到。
終於。
那兩名侍衛走到眼前,開始給小瑩拔舌,然後割掉。
“我沒事的,小姐,您彆怕,我….”
小瑩一直重複著,直到,那兩名侍衛抓出舌頭,再也沒法說話。
“不,不要!!”
卯兔淚如雨下。
可她阻止不了。
刹那之間。
一條血色舌頭落下,小瑩疼的直接昏迷過去,她,再也沒法,開口說話….
“哼,這就昏了,真是沒用的廢物。”
“把她帶下去,下一個!”
兩名侍衛架著小芸離開。
“不,不,小芸!小芸!!”
卯兔失聲大喊。
可她,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