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當屬辛棄疾殺的最凶。
這幾天他們一直被趕著跑，心中惡氣太多太多了….
還有多日前，那幾十乞活軍的仇恨，他也要替他們討回來。
“你們這幫畜生，受死！”
乙支納岩一聲大喝，終於快要臨近，他高揚起了馬刀，卻仍舊沒有人搭理，那十多個人完全當這家夥是透明的一般。
他就如同一個小醜，在演著獨角戲，這讓乙支納岩的心裡邊怒火更甚，瘋狂的催促著坐下戰馬，衝殺過去。
終於！
他揮舞著馬刀，衝著一人的脖子處砍去，而這些燕雲十八騎，卻仍舊跟沒看到似的，自顧自的“忙碌”著。
“嗯？”
銳利的刀鋒，就要挨到那人脖子，那個人依然沒有反應，乙支納岩心裡也是一陣狂喜，還以為自己能夠得手。
隻要….
隻要能一人，那燕雲十八騎恐怖的威名，將不攻自破！
而他乙支納岩，也將成為高句麗的英雄！
“嘶！”
這樣一想，他的呼吸也不由沉重了幾分，手上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想要一舉砍下那偌大的頭顱….
這一幕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遠處持續而來的林尋奕等人看到了，想要出言提醒，但他們距離還是太遠太遠。
“殺了他，殺了他！”
文衝丙也不禁興奮了起來。
“鏘！”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就在馬刀即將挨到那脖子時，在旁邊卻是有一圓月彎刀冒了出來，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隨即那個燕雲十八騎，也像是回過神來，眸中仍舊沒有掀起任何波瀾，手也極為隨即的順勢往上一提….
他手中的彎刀，徑直就割開了乙支納岩的咽喉，汩汩的鮮血直流，往外四濺。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讓許多人一時間都是愣住了。
單單是這配合、這默契，就足以讓無數人咂舌。
恐怖如斯！
這兩個燕雲十八騎，就跟乾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兒一般，繼續投入到了“忙碌”之中。
而在遠處也隻不過多了一隻屍首，那眼中仍舊滿是驚愕，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
見著這情形，文衝丙心中的畏懼更深，嚇得屁股尿流，一股子刺鼻心騷味也隨之傳出….
他連續爬了幾次，總算才爬上了那馬背，軟趴趴的伏在上麵，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林尋奕等一行乞活軍，早就看愣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
儘管這些人，在幽州哪怕大漠就聽聞過燕雲十八騎的傳說，卻始終未曾見過，或許是早已忘記。
而如今….
眼前的這一幕幕卻是這般不真實！
殺戮不斷持續，燕雲十八騎殺得高句麗蠻子丟盔卸甲，這一行人就這樣在林尋奕等人的注視下，在這夜色之中，往北驅趕敵寇而揚長而去。
不多時。
整個大漠一片寂靜，唯有北風還在不斷怒號著，撿起了那四溢的血腥味兒，衝天而起，令人作嘔。
場內就隻剩下林尋奕一行乞活軍，還有周遭那遍地的屍體，一片狼藉！
燕雲十八騎來的快、去的也快，掀起了一番屠戮，放眼都是殘骸斷地，血流成河。
這一幕幕場景看著就如同人間煉獄，使人觸目驚心。
“林，林大哥，燕雲十八騎竟真是辛先生的人！”
“哈哈哈，張雲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我們，可是救出了一位足以頂天立地的漢家將軍！”
“是啊是啊，隻是….方才燕雲十八騎衝出時，喊的是楚王殿下名號，他們….也和那個傳說中的楚王有關？”
“…….”
眾多乞活軍議論紛紛。
在整個大漠，燕雲十八騎出名，楚王的名聲亦是如此。
他曾率白虎營抵禦敵寇於幽州，也曾深入攻進梁國，差點就打下來雁雲城。
這是一個不輸羅藝的漢家將軍，在大漠，包括他們乞活軍營地都廣為流傳。
甚至是，有的孩子還是聽楚王的事跡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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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正因為楚王名號更響徹大漠，所以當初李寬派出燕雲十八騎和一千白虎衛馳援辛棄疾時，特地吩咐他們出門要喊楚王之名，而不是炎國國主。
相比於炎帝之稱，顯然楚王之名，更讓人熟悉！
他的意圖也得以實現。
哪怕是大漠深處的乞活軍，也是聽過他的名號。
“楚王，哎….自從他被送去突厥，大唐邊境，就屢屢被異族侵犯。”
“楚王，楚王….”
“林大哥，您說楚王和燕雲十八騎，到底有什麼關係？”
他們又討論了起來。
林尋奕臉色凝重，開口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兒！”
“回去再說，阮老先生，也比我知道更多東西！”
……
這一夜，也注定難以安寧。
燕雲十八騎與辛棄疾，一路追殺乙支納岩殘部，勢要把他們全部剿滅在大漠。
緊隨其後，一千白虎衛也是與他們會和，加入了這一場追逐戰。
他們的馬跑的比高句麗的馬快，而且因為白虎衛加入，人數也比乙支納岩殘部多很多，這也導致，這注定是一場殺戮的盛宴。
直到臨近清晨，辛棄疾、燕雲十八騎還有白虎衛，這才返回山洞。
他們，是帶著完美勝利而歸！
“辛先生！”
山洞外不遠處警戒區，林尋奕走了上去：“您，回來了。”
曆經一夜殺伐，辛棄疾臉上有些倦色，點點頭道：“嗯，回來了。”
“辛某，幸不辱命！為你們，也為我漢家之人，除去所有來犯禍害！”
殺了！
真的….都殺了！
林尋奕聞言，不禁眼眸有些濕潤。
前些天他們為救辛棄疾而死去的那些乞活軍，那些朋友，應該，可以安然入眠了….
“謝謝，謝謝….”
林尋奕聲音哽咽。
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個勁的道著謝謝。
辛棄疾眼眸閃爍：“應該是，我謝謝你們。”
“若沒你們，今日也沒有辛某！”
“對了，辛某想替張雲張將軍，立一處衣冠塚，不知你們….”
他欲言又止。
為他而死的張雲，終究是這裡的人，沒有他們同意，他不敢便宜安排。
“可以！”
林尋奕直接點頭，都不需要和裡麵的人商量，繼續道：“謝謝你，承認他….”
辛棄疾歎氣道：“可惜，他看不到….”
一股沉悶的氣氛，於此處蔓延。
好在林尋奕開口打破，然後辛棄疾問他們有什麼打算，是否要前往新的漢家之地安身立所。
“那裡，安全嗎？足以護住我這幾百人？”
林尋奕忍不住問道。
辛棄疾目露追憶：“安全，它護住了….幾萬，甚至十幾萬如你們一樣，無家可歸之人。”
聽得辛棄疾如此說，林尋奕動了想去的心思，但這件事過於重大，他還是得和裡麵的長老們商量。
辛棄疾表示理解，等林尋奕回山洞，他則開始為張雲，以及那為他死去的幾十名乞活軍，立起來衣冠塚。
等林尋奕等人討論完並且出來後，就看到衣冠塚已經立好，還有那標誌性的白衣、白甲、黑色長槍，也都在那。
“辛先生！！”
一個又一個乞活軍與居民來到此處，屬小玉子最活潑，見到辛棄疾也不管他身上臟兮兮的，就投入他懷抱。
“小玉子。”
辛棄疾抱著她，眸子裡也滿是喜色。
“辛先生，有沒有受傷？”
辛棄疾搖搖頭：“沒有。”
“那，敵人呢？”
“都殺了，一個不留，就和與你當初的約定一樣。”
“這….好厲害！不愧是辛先生！咦，這是在乾嘛？”
小玉子這時注意到衣冠塚。
辛棄疾抱著她，轉身直視衣冠塚，認真道：“為曾經的戰士們，送行。”
說話間，他朝一名燕雲十八騎點點頭，那人瞬間燃起火苗，很快一場大火於眼前焚燒。
林尋奕走了過來，看了看前方，忍不住問道：“辛先生，那是你的武器和甲胄，也….留在這裡了？”
辛棄疾依舊看著那張雲衣冠塚，眸子些許惆悵：“那是以前，如今….那些是張雲張將軍的貼身武器。”
林尋奕沉默，不再多言。
身旁活潑的小玉子，也似乎意識到氣氛凝重，也是板起來小臉。
大火持續許久，眾人也都認真的送著他們，直到大火停止，辛棄疾這才開口道：“確定了嗎？去，或留？”
林尋奕點點頭：“確定了，我們願隨您，前往新的安身之所！”
“還請辛先生，請楚王！護住我等，漢家遺棄之民！”
聲音落下，身後瞬間幾百人開口，響起其若一人的聲音。
“還請辛先生，請楚王！護住我等，漢家遺棄之民！”
一聲聲，一句句，不卑不亢，也充滿期待。
辛棄疾抱著小玉子，注視著他們，一個又一個，都能看到他們眼中炙熱的期盼。
亦如….當初一名名幽州難民，加入炎國時一樣的眼神。
“好！！”
辛棄疾大喝：“辛某，替殿下，答應了！！”
他答應了他們。
他們，也因此興奮至極。
逃亡了一生，他們太想太想….擁有一個足以安定的家園。
.
….…….….….….
遼東城戰場。
當天午夜寅時。
乙支始漠還在自己大將軍府，酣然入睡。
但很快有人沒有通報，直接闖入了他的房間。
“大將軍，大將軍！”
“不好了，城門….破了！炎國和新羅，都已經是攻打了進來！！”
一名高句麗統領，眼神驚懼的喊著。
見乙支始漠還在睡夢中，便不斷搖晃他的身體。
終於，乙支始漠不斷清醒過來。
“這麼深的夜，你特地跑過來，到底是什麼事？”
他迷糊了雙眸，還打著哈欠問道。
“大將軍，城，遼東城….城門破了！”
這名高句麗統領，聲嘶力竭，滿眼驚慌。
“什麼！！”
乙支始漠瞬間瞪大眼睛，清醒了，徹底清醒。
也….不敢置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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