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隨著旁邊院子裡的鈴聲,學生們放學了,嘰嘰喳喳相互追逐的小孩子們從學校的大門裡飛奔了出來。
張凡他們也睡不著,就在門口看著四周的環境。忽然放學的小家夥們看著這群陌生人好奇的圍了上來。
“你們是師裡來的嗎?”一個拖著鼻涕的小子大膽的問道。
“才不是,你看車牌,就不是咱們師的。”另外一個梳著羊角小辮的姑娘站了出來,指出了他的錯誤。
“就你愛顯擺!”說著話,一身土的小子拽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辮,然後撒腿就跑。小姑娘也不甘示弱,反身就追著去打,結果沒追上。
“王蘇杭的崽,你等著,等王蘇杭回家我就告狀去!”小姑娘大聲的威脅著土小子!嫩聲嫩氣的喊叫聲,讓張凡他們禁不住的笑了起來。
“嗬嗬,太淘氣了,讓你們見笑了。聽說你們是市裡下鄉的醫生?”一個打扮像是老師的年輕姑娘走了過來問道。
“是啊,我們是茶素市市醫院的醫療小組。您是?”呂淑顏幫著孕婦生完孩子後,也和張凡他們在門口站著看風景。
“我是團裡小學的校長,今天大家都去公路了,人有點少。”
邊疆日照時間長,晚上八點多,人群才慢慢的回家。團場駐地的房子看著老舊不堪,但是隨著人們回來的機械工具卻是非常的多,而且看樣子還很嶄新。
七八輛大型挖掘機、各種的卡車,內地很少見的哪種專業的工程卡車,軲轆看著都比人高。車到團部,男男女女幾乎都是一身土。從車鬥裡麵跳下來,分散開後相互拍打著身上的土。
“哈哈,你們就是市醫院的專家吧。歡迎啊,真的,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把你們盼來了,你看著我著手~~”一個壯實的漢子,從車裡下來後,對著張凡他們說道,原本伸出的土手又收了回去,在身上蹭了又蹭。
“不好意思,在上一個點做了一台手術,所以有點拖延。我是茶素市市委辦公室的乾事。”
“哈哈,沒事,沒事,你們能來就行。我是紅星團的團長,王蘇杭。這是團書記,這是副團長、這是團部的書記、這是團部衛生院的院長~~”周團長給大家介紹著自己的同事。
這些人哪裡能看出來是領導啊,一個一個的穿的如同是工地的小工,都是土蒼蒼的如同土猴一樣,隻有忽閃忽閃的眼睛是明亮的,如同天邊升起的啟明星一般的明亮。
王科長也介紹了自己這一邊的人,怎麼說麼,雖然一個是市一個是團,但是他們是兩個獨立的單位,各自有各自的體係。
“你們有口服了,今天終於把塌方的路麵給收拾清楚了,團裡食堂專門殺了頭豬。走,殺豬菜,管飽。走~!走!”說著話,這些領導客氣的帶著張凡他們去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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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他們以為,隻有領導才會吃食堂的小灶。結果,一個差不多和禮堂一樣大的食堂,大人小孩,老人年輕人都有,拿著各自的飯盒,排隊打飯。
偌大的食堂,竟然不是那麼的嘈雜。“走!走!你們是客人,不用排隊,這邊有個小包間,咱們坐到裡麵。”
雖然是包間,其實就是拉了一個綢子做的擋簾。食物也沒什麼特殊的,都是大鍋大灶做的白菜粉條肉,直接用大盆子端了上來。因為張凡他們是客人,大廚還特意的上了一盤涼拌蘿卜、皮辣紅、油炸花生米、涼拌豬耳朵、還有一個炒雞蛋。
樣式雖然不多,但分量足,都是大盤子。“來!都彆客氣,既然在邊疆,哪咱們都是邊疆人,邊疆人的規矩就是坐著喝酒,開吃前喝三杯。咱的菜上不了台麵,但是酒是好久,自己酒廠的糧食原釀不是勾兌的,就一個字純,喝了頭不疼。”
說著話,王團長拿出了一瓶沒有什麼商標的白酒,雖然是白酒可是酒的顏色略微有點發黃,打開瓶蓋,一股酒香鋪麵而來,倒的時候好像感覺有點粘稠,有種拉絲的感覺。
“來!滿上。我敬各位領導專家,你們不辭艱辛,遠道而來,為我們農場人送醫送藥,我替農場人謝謝各位,我乾了你們隨意。三兩大的杯子,白酒,一口直接仰頭就乾!”
醫療小隊,除了張凡喝不成,其他人包括女護士多少都能喝點。“嗨!這位醫生怎麼不喝,咱地方偏遠,招待的有點簡陋,可心意是滿滿的,是紅的啊!哈哈!來乾了!”
這哪裡是南方人的後代,活脫脫的一個邊疆糙漢子啊!張凡雙手合十,抱歉的說道:“王團長,我是真的喝不成,不然我一定會喝的,這個邊疆茅台的名氣太大了,聞著味道,我口水都要下來,可我真的喝不了,沒這個口福啊!”
“哈哈,哪算了。哪就多吃點,家養的豬,野菜包穀伺候大的,城市裡麵買都買不上。”眾人熱情的招呼著幾個人。
這個所謂的皮辣紅,其實就是皮牙子和青辣椒、西紅柿涼拌的一個菜,這個菜離了邊疆就沒那個滋味了。
這邊的皮牙子不是特彆辣,還稍稍有點回甘,辣椒因為日照時間長格外的有味道,最出色的還是甜甜的西紅柿。混合起來味道真的好吃。
這一桌子菜也就一般,可這個酒就不一般了。三川酒牛的上天了,就是在邊疆不行。不管是青鳥的啤酒還是三川的白酒在邊疆都不行。
啤酒,邊疆有奪命大啤,而白酒,這個就是邊疆的農場自己出的老窖,直接壟斷了邊疆。而且這種發黃的原釀,據說市麵上一斤的價格都能上千了,有錢都買不上。
酒好,張延峰和劉耀文貪杯了,他們太清楚這個酒了,好酒。農場的乾部作陪,杯乾就滿,杯乾就滿,各種方式的勸酒詞真的是琳琅滿目。
“爸,我媽說,你再喝醉,就不讓你進家門了!”剛剛拽小丫頭辮子的鼻涕蟲,這個時候也洗乾淨了臉蛋,估計是回家讓他老娘給洗的。他拉開擋簾探頭進來說道。
“翻了天了,我還能讓她管住,你去告訴她,這都是市裡來的醫生,可金貴了,要招呼好!不能缺了禮數!”
“哈哈,老王也就嘴硬,哈哈!”其他相熟的乾部取笑道。
“哎!女人們也不容易,趕上這種塌方了,乾的活和男人一樣重,回家再不憐惜一點,說的過去嗎。我就不信你不憐惜你家婆娘。”
“哎!大人還好點,就是孩子,哎!不說了,來喝酒。”
“讓各位專家見笑了,小地方的孩子沒規矩,彆影響了你們的興致,來我給各位唱個歌。我們農場的場歌。”王團長抹了一把嘴上的酒水後,起身。
“草原上隻留下我的琴聲,想給遠方的姑娘寫封信,可惜沒有郵遞員來傳情!”豪放,高昂,唱的真好聽。
“又喝醉了,哎!”擋簾外一個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女人歎了一口氣。但是,她卻沒有進來,而是帶著孩子打飯去了。
醉了。農場的領導也罷,醫生也罷,除了張凡其他人都醉了,就連呂淑顏都醉了,酒純人更純。
在色楞,不管如何,大家好像都是覺得自己是客人。而在這紅星,雖然都是第一次見麵,可就是感覺好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樣自在,好像回家了一樣的自在。劉耀文拉著王團長一起跳起了早就不流行的交際舞。
優雅,真的優雅,這也算是當年集體生活的產物。呂淑顏死活要拉著張凡喝交杯酒,寶音抓著木頭板凳,嘴裡喊著:駕!駕!駕!不知道到底是在騎馬還是想起和自己男友做遊戲呢!
農場也不是天天都是這種集體生活。也就是因為這幾天因為要一起乾重活。才這樣集體吃飯,平日裡一般都是各家各戶自己吃飯。或者遇上逢年過節了大家一起聚一聚。
平時各個連隊都有自己的產業。雖然人在國境線上,但是他們已然做到了自力更生,有些產業還非常的出名。
比如說酒廠、比如說大型農場,比如特殊種植,好像神幾從天上帶下來的種子,有一部分就給了農場。怎麼說呢,這裡還算是軍事化管理吧,好多特殊的種植都是在這裡種植的。
而且他們種植的所有東西都是不進入市場的,而是統一由國家支配的,所以他們說是農民,也算不上。
“好了!快喝點酸湯,哎呦!”張凡頭都大了,醉酒的人真的是黏糊,不講理。張凡被呂淑顏纏的身上的汗都出來了。
“不喝,快!我們跳舞。”
“哎!再不行,我自己把自己灌翻了!”張凡的威脅如風一樣,飄散在紅星農場的上空。飄散在英雄們長眠於此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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