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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劉耀文沉悶的說了一句。因為手部汙染的太厲害了,先要消毒。這種手術從一開始就不能出問題,特彆是這個消毒,因為要植皮,一旦有感染,移植的皮膚說不定就會腐爛壞死。所以這裡的消毒太重要了。
肥皂水,張凡帶著手套用毛刷子,在王老三的手上不停的刷著,血水伴著黑色的機油,肥皂的泡沫都是花的,在無影燈下七彩斑斕的。
“碘伏!”肥皂水清洗乾淨以後,就用碘伏開始消毒,王老三的食指中指的指甲也被直接剝飛了。消毒後,皮下的組織看的非常的清晰,白色的肌腱有的已經斷了,有的被削了一半,皮膚薄的地方,直接就是骨質。
“寶音,把剩餘的指甲也剪短一點。”張凡對寶音交代道。
“好。”有些時候,護士的活真的不好乾。累不說,還不能讓世人理解。
這大半個月,張凡的手術量,特彆是普外的手術量蹭蹭蹭的往上升。但是遇上手術,做手術的時候還沒什麼想法。
可手術後,張凡看著係統的手術進度,就有點彆扭。怎麼說呢,不想手術多吧,有點好像是口是心非,想讓手術多吧,可又覺得不忍心,真的好彆扭的。
但是遇上手術,張凡雖然談不上喜滋滋的,但是還是很亢奮的,如同是全身的細胞都被興奮了一樣。這個手術和健身一樣,現在就算張凡沒了係統也會這麼加油的肝的,因為這玩意竟然能上癮。
植皮手術,特彆是手部的植皮要求很高。首先要選耐磨的皮膚,因為手部活動太多了,要是菲薄的皮膚,三下兩下就磨破了。而且還要保障手指的功能性。
“呂醫生,準備剝皮刀。寶音,來咱們兩鋪單。”
“好的。”兩個姑娘同時回答道。張凡和寶音鋪單,呂淑顏準備剝皮刀。這個剝皮刀彆說剝皮了,拿在手裡都能滲人。
這玩意天生好像就有一股子煞氣。最簡單的一種就是兩根鐵條中間夾持著刀片,鐵條一端是搖杆,寒光閃閃。非常的鋒利,貼近皮膚,用手一搖,皮膚直接就被薄了下來,想要多厚多薄的皮膚都行。
“開始。”張凡和呂淑顏麵對麵的坐了下來,幸虧是手。要是腳,這麼狹窄的地方,估計張凡和呂淑顏就得跪著做手術了。
“張醫生,來我給你墊塊紗布。”巡回護士說著話,輕輕的在張凡額頭放了一塊紗布。手術車總歸還是地方狹小,溫度調節的比較慢。
王老三的兩根手指的皮膚算是損毀傷了。其他手指還算是斷斷續續的損傷,食指中指直接就被車輪子給刮了一層。
“中指保不住了。”張凡一邊用鑷子輕輕的撥拉著肌肉,探查損傷,一邊輕輕的算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骨質不是完整的嗎?”呂淑顏納悶的問了一句。這段時間,她算是讓張凡給練出來了,手底下的功夫也長進不少,姑娘現在賊心死了沒死不知道,但是已經很是尊重張凡了。
“骨質完整不錯,可你看看這個肌肉。直接就是燙傷、擠壓傷結合起來的,典型的損毀傷,中央腱束、側束完全都損傷了。”張凡用鑷子不停地指著損傷處給呂淑顏解釋。
這個手指,人類的手指最經典的就是圍繞在指頭周圍的肌肉。太漂亮了。如果去看新鮮的屍體解剖,其他地方的肌肉沒什麼看頭,豬馬牛羊人,都差不多,也就誰多誰少而已。
就這個手指,隻有人有,太經典了。一層一層打開,剪開骨間肌、蚓壯肌後,直接就如同一架戰鬥機或者如同中世紀的雙手劍一樣展現在麵前。
各種腱束圍繞在著伸指肌腱,說起來太複雜了,簡單的說一個屈或者伸指頭的肌肉就有分彆好幾條肌肉參與進來。
“不能修複嗎?”呂淑顏天真的問了一句,畢竟不是搞顯微外科的,這一方麵呂淑顏懂的還真不多。
“這種損傷就是醫生的噩夢,幾乎已經沒有完整的一個組織體係了,沒辦法了。殘端包埋吧!食指還有點希望,以後手部的功能還算完整吧。開始。”說著話,張凡和呂淑顏同時低頭乾活。
修複肌腱、修複血管,骨頭倒是沒多大的事情。呂淑顏在張凡輕聲的指點下,痛苦的做著手術。
本來吃的麵條有點硬,然後酸風、長時間的固定坐姿,呂淑顏的胃如同是攪在一起的疼,這會姑娘真的是冷汗直冒,咬著牙的配合著張凡,一聲不吭。
“咬骨鉗!”張凡抬頭對著寶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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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生,真的要殘端包埋嗎?”寶音沒上過手外傷的台子,所以好奇的問了一句,問完以後好像感覺有點冒失,趕緊的低頭收拾器械。
張凡雖然不在意,但還是解釋了一句:“縮短傷指未必比皮瓣修複差,特彆是這種情況再結合患者年紀,殘端包埋是最好的選擇。強行為了手指的美觀而保留長度,失去功能的手指對於患者來說,說不定還是拖累。”
“哦!我就是好奇。”寶音尷尬的解釋了一句。手術台上,除非是無證醫生,一般護士不會質疑醫生的。這就是行業內的規矩而不是規定。
收拾好手部的損傷後,整個手看起來都順眼起來了,肉餡已經讓張凡該清除的清除了,該修補的修補了,已經有那麼一回事情了。
“剝皮!”張凡精神抖擻的說道。萬裡長征總算走過了一半了。呂淑顏咬著牙,站起來的時候差點晃到。
“怎麼了?”張凡看著呂淑顏問了一句,口罩帽子裹得嚴嚴實實,也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沒事。”呂淑顏忍者疼痛說了一句。現在就算再疼也沒辦法,這手術張凡一個人做不下來。其他醫生護士就算上台子也幫不了張凡,因為都不是外科醫生,所以現在的呂淑顏隻能是硬打硬挨了!
掀開留出洞口的手術鋪巾,漏出了王老三白白的大腿,腿毛推的乾乾淨淨,光從這個手術洞巾處看,不知道的還以為躺著的是個美女呢,太白了。
剝皮,不管是徒手剝皮,還是切皮機剝皮,都要貼近皮膚,壓緊,調節好刀片的間距,這個間距就是代表著要剝皮的厚度。然後隨著滾軸轉著轉著一點一點的,皮膚如同豆腐皮一樣輕輕的剝離了下來。
剝下來的皮膚如果不帶皮下組織,直接就是乒乓球拍被拔下來的那層皮麵子一模一樣。乒乓球拍那層皮麵子拔下來以後,上麵排列著點點的或黃色或紅色的小點點。
皮膚也是一樣,被剝皮刀薄下來的皮膚內側也是排列著點點脂肪顆粒或者毛囊,幾乎一模一樣。當然了技術不好的醫生,剝下來的皮膚是厚薄不一的。
張凡技術到家,一張皮透著無影燈,四四方方的幾乎一樣的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