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四隻手,四個不同的切斜,相互不停的交叉,相互不停的交彙。
這個時候的鑷子和鉗子之間的動作,像死了年輕小情侶之間的相互嘴對嘴的喂飯,一點都不誇張。
一點一點,輕輕的覆蓋在嬰兒的臉蛋上,就想女生睡覺前的麵膜一樣,輕輕的覆蓋在上麵。
然後用濕潤的紗布蘸著生理鹽水,輕輕的用指頭慢慢的推,一點點的貼敷,這個時候一定不能留下多餘或者鼓包的地方。
這種小鼓包,現在好像感覺無所謂,一旦縫合後,等孩子隨著正常,運氣好,或許這地方就是個酒窩。
可一旦運氣不好,這地方弄不好就如同花柳病一樣,長出一個肉揪揪來。
醫生不敢賭,也不能賭,一指禪裹著濕紗布,一點點的推。
最後,最難的地方來了,縫合。
其他手術,在縫合期,等於手術快做完了,但皮膚科不是,皮膚科往往最後的縫合才是最難的地方。
縫合不好,最簡單的是恢複愈合不好,做過手術的人或許遇上過刀口不愈合的事情。
這種縫合沒幾針的不愈合都很麻煩的。
肚子上像是多了一個小孩子的嘴一樣,天天流著膿水水不說,還要天天忍受如同酷刑一樣的換藥。
而這種臉部的縫合怕不愈合,更怕愈合後出現大量厚重的瘢痕。
所有的手術,幾乎都不提縫合,隻有皮膚科的手術會強調一個精細縫合。
什麼是精細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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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凡帶著顯微鏡縫合。
張凡和馬玉生如同海盜一樣,一人一個眼睛上套個顯微鏡,小圓針比繡花針都小了很多,一切的手術器械都格外的小巧。
兩雙大手放在小孩的臉蛋上,操作空間隻剩下一點點縫隙了。
就在這個縫隙裡,兩個人操作著讓人難以想象的動作。
一點一點的推進,幼兒的下頜開始,張凡探頭,馬玉生隻能下跪。
小孩子的體位太難擺弄了,張凡超前一點,馬玉生隻能回退,但下頜就這麼大,比小蛋糕大不了多少,這個位置,馬玉生隻能半跪著仰頭從側麵來操作了。
張凡的伸脖子半彎腰不好受,馬玉生半跪抬頭更難受。
但是,隻能這樣堅持,咬著牙堅持。
他隻能希望張凡能快一點,還不能催促,越催越慢,再催發軟。
下頜的縫合讓醫生難受,那麼鼻腔和眼眶的縫合直接就是讓醫生奔潰。
特彆是鼻腔內外衍生的部位縫合,本來小小的一個小孔,現在要伸進去兩個器械縫合,還要在裡麵打結。
這種操作,每一次的打結,兩個人都閉嘴憋氣,等著兩雙的大眼睛,就如同一對公母癩蛤蟆在凝視一樣。
一點一點的,手術縫合做的很慢,但時間流逝的很快。
手術室外,孩子的父母,從剛開始的煩躁慢慢變的無精打采,最後直接脫了力一樣。
甚至兩人的眼神都沒力氣交會了。
等待的人如此,手術室的醫生更是累到了極致。
巡回護士都換了兩茬了。
終於,但眼眉間的最後一針被剪斷後,孩子的臉部的手術終於做完了。
因為長時間的臉部操作,小孩本來肉肉的臉蛋,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了圓如銀盤了。
特彆是兩側縫合的地方,腫脹的就像是小腦袋套進了一個充滿清水的氣球裡麵一樣。
不過手術的縫合做的真的好,淡淡的一圈紅色傷痕以外,幾乎看不到一點點的縫合。
“真不錯,這材料覆蓋上去,就和原來的皮膚一樣!”老李自誇一樣的說了一句。
“可惜了!”張凡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本來手術做完後,不光醫生高興,甚至手術室內的麻醉、護士都又一種高興甚至成就感。
大家都湊了過來看小嬰兒,原本讓人害怕的酒紅色不見了,雖然臉蛋腫脹的像個大雞蛋,但這個時候已經不會讓人感覺害怕了。
可張凡長長的一聲歎氣,讓大家心裡這麼一緊。
難道手術沒做好?
馬玉生直接臉色變的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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