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臘月二十四,金河在連綿不斷的爆竹聲中迎來了立國後的第一個小年夜。
空氣中混合著酒味和火硝味,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了深夜,年底的分紅讓所有人都滿懷對未來的信心。
林海也難得休了一天假,空出時間來陪伴家人。
轉眼間,彘兒已經滿了周歲,正是蹣跚學步、咿呀學語的時候,最是惹人疼愛。
隻可惜林海卻甚少有機會逗兒子,就連珠娘這個當媽的也少有閒暇,小家夥對爹娘都有些陌生,反而與奶媽比較親近。
夜幕降臨之後,小家夥先入睡了,珠娘有些心酸地對林海道:“你說我們倆這是圖個啥?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彘兒連他親媽都不親。”
林海笑笑道:“沒事,反正他還小,不記事。等長大後,你就把他帶在身邊,每天跟著你處理政務。”
珠娘又道:“那你呢?你就不管他?”
林海道:“我嘛,自然是帶著他打仗了。”
“那可不行。”珠娘連忙否決,“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絕對不能讓他上戰場。”
“那簡單,再生一個不就完了。”林海笑著開始動手動腳。
“不成,彆把彘兒吵醒了。”珠娘抓住林海的手,不讓他胡作非為。
“好嘛,有了兒子就不疼相公了。”林海說著又道,“我上戰場,怎麼沒見你緊張?”
“去你的,還跟你兒子吃醋,多大點出息。”珠娘翻著白眼道,“再說你怎麼知道人家沒緊張?你去廈門打仗,我天天拜娘媽!”
“行罷,算你蒙混過關了。”林海說著又開始上手,“娘子,我明兒一早就要啟程去江南了,咱們趕緊辦正事罷。”
“辦什麼正事?老娘今晚還偏就不伺候了。”珠娘仍是不依,“你如今越發不把人家放心上了,前年除夕夜在軍營裡過,去年正月初三就往泗礁山跑,今年更過分,就在家過一天小年。”
“誰說的,我要是不把你放心上。那不是應該養精蓄銳,去秦淮河上好好瀟灑一番嗎?”林海開始祭出了撒手鐧,“你也知道,我這回可是要去南京的。”
“來人,去叫奶媽來,把彘兒抱下去罷!”
……
好一番熬戰,幾番鸞鳳和鳴,又幾度雲收雨歇,卻才銀瓶乍破水漿迸,忽又鐵騎突出刀槍鳴。
最後珠娘丟盔棄甲,林海彈儘糧絕,竟不知是誰勝誰負?黑暗中惟餘嬌聲喘息,夾雜在粗重的呼吸聲中……
良久後,林海那邊傳來時有時無的呼嚕聲,珠娘幽幽道:“相公,此去江南,萬勿眠花宿柳。要是實在難忍,你就乾脆帶個清清白白的小娘子回來……”
“嗯,也行。”林海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他已經困得不行了。
“你說什麼?也行?”珠娘的聲音忽然高了八個分貝,用力在林海胳膊上擰了一把。
“那不是你說的嗎?”林海吃疼之下徹底清醒了。
“你真的聽清楚了啊,我還當你睡著了呢。”珠娘撇撇嘴接著又道,“不成,人家現在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