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種先天就有惰性的生物——絕大多數情況下,坐著肯定比站著感覺舒服,躺著肯定比坐著舒服……當然躺久了就要換個姿勢,要不然還是會覺得彆扭……
董卓享受著權力帶來的快感,也享受著美人給他帶來的快感,這對他來說,不亞於是從精神到肉體的雙重滿足,是他夢想達成後的酣暢淋漓。
酒是最好最醇的酒,就在身邊,飲之不儘……
肉是最香最嫩的肉,觸手可及,隨食隨增……
美人是最貼心最柔媚的美人,暖玉生香,欲所欲求……
要吃什麼東西不用動手,自有美人送到嘴邊,要玩那個美人不用開口,自然柔順任君索取……
董卓雖然不是帝王,卻享受著幾乎帝王一般的待遇。
李儒來了一次,看到董卓陷於溫柔窩中,麵無表情的沒有說什麼就走了。在李儒看來,每一個要登上成功王者寶座的人都要經曆過這麼一回,隻不過有的人能清醒過來,有的人則直接沉淪……
李儒心裡清楚,這個就是關東士族給董卓下的軟刀子,但他也明白,現在他去勸阻效果微乎其微,隻有當事人自己清醒了,方為最佳,否則下次遇到同樣的溫柔陷阱一樣會掉下去……
董卓董仲穎,但願你彆忘了在西涼時的雄心!
畢竟董卓董仲穎的出身差了一些,像這種陣勢他還真沒有經曆過,抵抗力薄弱了一些,情有可原,但是如果能從中清醒脫身而出,就如同是在精神上經曆過一場極大的洗禮,會對之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因此,李儒在等,看董卓董仲穎能不能自己清醒過來。
士族這一套玩的很熟練,基本上任何一個大一些的世家都會,因為這一套溫柔陷阱原來並不是對付敵人的,而是為了挑選下一代家主特意設立的,持續運作了不知幾百年了。
家族越大,各個旁支就越多,競爭就越強,主家雖然先天上占據一定的優勢,但當代家主強未必下代就能強,許多家主都有同樣的這個擔心,因此,在對下一代家主預備人員挑選上,就必須慎之又慎。
在家主廣泛播種之後,自然會有幾個長大為成人,雖說嫡子固然具備先天的優勢,但是同樣也是要和其他人一樣走這一關的,甚至誘惑力還要比其他人更強更大。
一般情況下,家主都會找一個時間有期限的事情交代給這幾個預備役,然後會在這個期間內這幾個下代家主的預備役就會像許仙碰見白娘子,董永遇到七仙女一般,在各種機緣巧合下遇見絕代佳人,之後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見委身……
一般情況下套路就是這樣,雖然看起來挺簡單的,但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絕大多數人,特彆是血氣方剛正當青春年少的,就會咕咚一聲掉了進來,至於能不能爬出來,就要看有沒有那個大魄力了……
後來,世家們發現其實這個方法用來對付一些偶爾個彆氣運加身橫空出世的寒門子弟也頗有奇效,因為寒門子弟一般情況下都沒有條件在年輕時就經曆過很多女人,往往在得意之時就覺得天下之大儘在掌握,往往會被世家伏低做小的姿態迷惑,隨後栽了跟頭還不知道哪裡出錯……
再往後,世家甚至發展到用這一套來相互坑敵對士族的優秀嫡子,有膽大妄為的甚至用在國君下一代身上……
現在乾不掉對手,但是可以想辦法把對手的下一代養成豬……
像董卓現在這個狀況,對於關東這些士族世家來說,還隻是給董卓上的前菜,大餐還在後頭……
對士族而言,美女不僅是一種財富,也是一種紐帶,一種武器,運用巧妙,唯在於心……
美人自然各有各的不同。
蔡琰的美就宛如一本精美華麗的書,沉甸甸的裝滿了知性美,散發著陣陣書香,引誘著人不自覺的想去讀,想去看,想去進一步的了解……
房屋內一角的香爐熏著香,蔡琰不喜歡什麼花香那種偏向於濃烈一些的香味,唯獨喜歡這種類似於青竹一般的略有略無淡淡之香。
此時的蔡琰剛剛默寫完了一卷之前她看過,但是又被父親蔡邕送出去的書籍。
從衛家回到了蔡家,蔡琰的生活很是簡單,一般早上的時候大都在讀書和默寫書籍的過程中度過,中午略略休憩後一般會撫一首隨性的琴曲,時間一久,蔡府上下都知道了蔡琰的習慣,因此當時斐潛來蔡府等待蔡邕的時候,才會突然感覺到整個蔡府安靜下來,身旁的小侍女也才會製止斐潛說話。
人言道,樂為心聲,那一日蔡琰隻是忽然想起她自己的經曆,不由自主的將情緒融合到了琴聲之中,一曲奏畢,卻沒想到小侍女小彩衣在之後竟帶來了一張斐潛寫著兩句詩的紙張……
東漢時期,詩詞尚未有較大發展,在這個時期,人們更欣賞的是文字華美的長賦,而詩詞在此時才剛剛冒出一點苗苗出來,許多流傳後世的漢代詩詞其實偏向於歌,嚴格來講是樂府歌辭的某種演化。
在漢代之前的春秋戰國時期就有各地的風、雅、頌,隨後漢代詩歌大致經曆了從民間歌謠到文人創作,從樂府歌辭到文人徒詩即“古詩”這麼一個過程,至於四言五言七言等等各種格式,那是之後的事情了……
漢武帝時期,劉徹不但在武力上驅逐了匈奴奠定了大漢的威名,在文學上除了設立太學之外也正式建立樂府官署,由精通音樂的李延年充任協律都尉,負責製定樂譜和訓練樂員,同時大規模地搜集民歌配樂演唱。樂府官署的設置,使漢代民歌得以大量保存,並得以發展成為詩詞的雛形。
就像後世流傳下來的劉邦的《大風歌》,其實就是劉邦用楚歌的格式所寫的……
隨後詩這種文化載體慢慢發展,一直到了東漢才慢慢出現了些四言、五言詩,漢代著名的班固就是五言詩的首創者。
因此斐潛當時情緒激動之下瞎拚湊出來的詩詞,卻在這時難免帶給蔡琰一種獨特的新鮮感,原來詩詞還可以這樣……
不過為何這個韻腳如此奇怪?有這種變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