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日,簡稱dday……
咳咳,竄台了。
重來一次。
丁亥日,丁壬化木,坐貴人,日坐正印,正官,無雜氣,主文才。宜開市、交易、納財、遷徙、安床、開光、祈福、動土……
忌行喪、嫁娶、沐浴……
是一個黃道吉日麼?
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日子吧,但是不管是對於皇帝還是隨行的官員來說,都未必在心中認為是一個好的日子。
雖然儀仗是還是那麼的激動人心,五彩繽紛,鹵薄規整,華蓋絢麗,但是可以看的出來,包括哪些隨行大臣,還有護衛的羽林虎賁們在嚴肅的表情背後,其實都並不是潛藏著喜悅的心情。
尤其是太傅袁隗,當他在斐潛麵前經過的時候,雖然斐潛隻是偷偷的在其車馬儀仗經過的時候瞄了一眼,但是在那板著死死的麵容之上,幾乎都瞪突出來的眼珠子,無不展示著在其內心的憤怒和無奈。
斐潛從早上卯時一刻開始在西門外等候,一直等到了辰時三刻,皇帝出行的鹵薄引導才從西城門出來,然後整個的隊伍行進,包括隨行的百官,以及後續的家眷輜重等等,全部完了時候,日頭已經是超過了正天。
沒有人願意離開自己熟悉的土地,這不知道是不是華夏人的天性……
第一次見到皇帝的全套出行儀仗,斐潛還是挺震驚的,先不說引導隊伍中羽林衛和虎賁衛光亮閃閃的鎧甲,也不談那些所謂的代表著各種含義的旗幟,代表著威嚴和力量的各式斧鉞鉤叉,就單說皇帝的那一輛輅車……
純色六馬拉車,車上的輅車蓋就高將近一米,以金黃色為主,甚至可能貼了金箔,十分的耀眼,其中還用白玉在其上作為裝飾,因此這個車也稱之為玉輅。
四周有三層的鏤金雲板,幨帷用的是綢緞,上繡有金紋龍形紋飾,車輛四根柱子都繪有金色的雲龍,車門垂有珠簾,四麵各三。皇帝寶座四周有朱欄,同樣也有金彩塗飾,就連車下的車軸,都有金色的鏤花裝飾,連軸轅都裝飾成為了龍頭和龍尾,雍容華貴,繁華無比……
而且按照禮儀,相國董卓立於車右,太仆王允充當馭手,隻不過皇帝劉協實在是太小了一些,坐在車內皇帝寶座上不怎麼起眼,因此風頭基本上都被董卓搶去了,否則這個架勢,確實是彰顯出漢代皇室的威嚴和華貴。
皇帝和隨行三公九卿等比兩千石以上官員隊伍漸漸遠去,恭送的百官和人群也漸漸的散開,每個人幾乎都是沉默的,絲毫沒有親眼見到一個盛大的儀式而有那麼一些的興奮感,基本上都在低著頭,默默的往回走。
家主斐敏從一旁靠了過來,低聲說道:“子淵可定了動身日期?”
“今日便走。”斐潛回答道。皇帝走了,蔡邕師傅和師姐也同行了,安危什麼的倒是不用擔心,畢竟是第一批,又是跟著皇帝,所以自己也麼有多留在洛陽的理由了,還不如早點動身。
“……留之無益,早走早好。”斐潛說道,似乎是在說自己,也似乎在給斐敏一點建議。
斐敏點了點頭,說道:“吾亦近日出發,家中事情繁雜,就不送賢侄了。至並州後若有所需,可書信告知。”
斐潛像斐敏拱了拱手,表示謝意。
到了洛陽西門之下,斐潛仰頭而望,太陽正好略偏西一些,正照到城樓之上,竟然有些刺眼……
xxxxxxxxxxxxx
幾乎是同一個時刻,遠在酸棗聯軍大營之外,也有人抬頭仰望……
“大哥,你在看什麼?”張飛站在劉備身側,也學著劉備仰頭望天,但是除了幾朵白雲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在看天。”劉備喃喃的說道。
“……天?”張飛瞪圓了兩個眼珠子,從左看到右,又從右看到左,依然是除了幾朵白雲之外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