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節,又稱持節。
“這就是以後發展成為節度使的由來吧……”
斐潛看著送到了榆林大營的節杖,心中多少還是有一些感慨的。雖然沒有升官,但是等於是加了一個榮譽九卿的頭銜,然後再加上了假節,基本上來說具體實職沒變化,但是級彆就比所有的郡太守都高出半級了。
不過這個漢代的節杖,怎麼說呢……
斐潛將節杖拿在手中顛來倒去的看,又在空中輕輕的揮舞了幾下,怎麼都感覺這樣的節杖所用的就是極其普通的黃竹。
雖然這個黃竹看起來質地還是不錯的,外壁飽滿圓潤,加上三重的犛牛尾製成的節旄,也是有一點分量的,但是這樣一根大概不到一米八竹子,加上這個染成了藍紅黑三種顏色的眊尾……
斐潛在節杖上下摸著,甚至扒拉開了犛牛的眊尾仔細看了又看,發現不知道是漢代的人買有仿造的意識,還是仿造這個玩意也沒啥用途,這個所謂代表著皇帝的一部分權利的節杖,竟然如此的簡單構造,連個防偽的設置都沒有。
好歹自己在轄區發行的交子,也都在紙裡麵中間加了三根不同顏色的細線用來防偽。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在紙張製作的時候先沉澱一次,然後用膠粘上細線,然後再沉入紙張的纖維池裡再進行第二次的沉澱,再撈起來的時候,加進去的三色細線就夾在了紙張中間了。
當然對外宣稱是縫進去的,哈哈哈,想必那些想要做偽的人一定琢磨不清楚究竟要用多細的針線才能做到這樣的效果吧。
因此這個朝廷的節杖啊……
自己要是找跟竹子,再紮點牛尾巴,是不是也可以充當一下了?
也沒有雕刻一下文字,說這一柄節杖是給誰的,要是半路上被偷走了,誰知道是誰的啊。這個真的是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原本再漢代,假節,持節,使持節,假節鉞這四個檔次並沒有多少的區彆,當初漢武帝在發兵收捕太子時,因為太子亦擁有節,特意將節杖改色以示區彆。
或許是因為出現過這樣的情形多了,所以後來就慢慢的變為了兩個檔次,一個是假節,一個是假節鉞。假節、持節、使持節,現在的位置高低還是差不太多,但是持節和使持節相對假節來說就正式了許多,有點像後世的正職和主持工作的副職之間的區彆,雖然工作職責和薪酬福利基本上都是一樣,也同樣被稱為老總,但是在編製內,就是有一點細微差彆。
假節鉞就相對來說處於最高級彆的地位了,畢竟假節或者持節不過隻有一根節杖,而假節鉞則是還多出了一柄黃鉞,因此假節鉞一般隻授予重臣。
當然,這個節鉞之類的東西,似乎很光彩,有很大的威嚴,但是實際上,嗯,怎麼說呢,其實已經並沒有多少的效力了……
略勝於無。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了。
因為不管是節還是鉞,其權力的來源並不是節和鉞本身,而是皇權。持節或者持鉞的人是代表了皇帝在做一些事情,但是如果遇到的是不認同這個皇帝權力的人物,就等於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就像是當年的蘇武,都把節杖上的犛牛毛都禿嚕光了,也沒得到當時的單於有多麼的遵從。而對於那些原本就極其敬重皇權的人來說,持節或是持鉞的人又往往是朝廷的重臣,就算是沒有節杖黃鉞,一樣同樣會被敬重,所以啊,這個節杖和黃鉞,更多的是表現一種榮譽上,對於實際的局麵上的幫助並不是很大……
想清楚了這些,斐潛也自然失去了起初對於獲得了這個節杖的興奮,而是翻看起“執金吾”的龜鈕銀印起來。
斐潛將自己原本的護匈中郎將的銀印拿了出來,雖然款式是一樣的,都是銀印龜鈕,但是執金吾的印明顯大了一圈……
執金吾原本是西漢時的中尉,權力很大,擔負京城內的巡邏﹑禁暴﹑督察等任務,掌北軍﹐和掌南軍守衛宮禁的衛尉相為表裡。漢武帝當時設立八校尉,都屬於中尉。並且最早的三輔的軍事首長也是中尉,後來才加設可中壘校尉,以此來分割中尉部分權力。
後來確實因為其職權太重,又被再次分割京,再改稱執金吾,也不再配備什麼屬官,徹底的成為了一種榮譽稱號。
好像呂布也有一塊這樣的執金吾的印?
這個執金吾還真是……泛濫啊……
好吧,總歸是多了一塊銀子吧。
但是為何漢代的這些人就喜歡在金印銀印上刻出一個烏龜?
這個……
還真的沒有一個明確的解釋。
反正從劉邦那個時候就開始這樣用了,或許是劉邦當初覺得烏龜這個玩意長命百歲挺吉祥的?
然後便一直沿用至今,而且隻有千石以上的印綬才能用龜鈕,否則便是隻有鼻鈕,也就是半個鑲嵌在印綬上的圓環,就像是半個大號牛鼻環。
正在斐潛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帳之外有一名傳令兵跑了過來,大聲的稟報:“稟報中郎!馬、趙二位都尉已到五十裡外,特來相報!”
哦?
馬越趙雲回來了?
這麼說明於夫羅那邊還算是蠻順利的了?
那就好。
斐潛笑了笑,將印綬放到了桌案之上,既然於夫羅那邊到了王庭,那麼自己在這裡就可以展開下一步的計劃了……
“擊鼓,點兵,出營五裡相迎!”
斐潛站起身,下令道。
當然,斐潛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讓馬越和趙雲到了之後在前來參拜。
現在雖然多走個五裡地,但和在營地當中在大帳之內坐等,會給與馬越、趙雲等人完全截然不同的感受。
在禮節方麵,斐潛從來不含糊,不然想要彆人為自己賣命乾活,自己又是鼻孔翹到天上去,這樣會讓人感覺到舒服?會有人誠心誠意的付出?
斐潛剛走出大帳沒幾步,看到在自己營地之上飄揚的三色旗子,忽然有一些怪異的感覺,不由得停下腳步左右尋思了一下,忽然回首望向了置放在大帳之內的節杖……
這……
這個顏色,真的就是個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