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西涼斥候才準備舉刀砍下,張遼長槍已經快了半步就戳入了這一名西涼斥候的脖頸之上,頓時就捅開了半邊的脖子,西涼斥候的人頭聳拉著歪倒一旁,胸腔之內的鮮血在壓力的作用之下,順著碩大的傷口“噗”的一聲噴湧出來,如同放出了一個血紅色的煙花。
在兩人身後,其餘的並州騎兵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狠狠的撞入了這一隻李傕西涼斥候分隊之上,這些並州騎兵此番前來已經是穿上了戰甲,因此已經不再是那種一箭就倒的狀態了,徑直撞入了西涼騎兵的隊列當中,在一片人喊馬嘶當中,頓時就將西涼斥候的陣型全數衝散了。
西涼斥候的分隊不敵,立刻紛紛在斜刺裡一轉,掉頭便逃。張遼和趙雲正待追擊,卻被斐潛拉住交代了幾句,張遼便領命,先期帶著兩百騎兵咬著西涼斥候的潰敗的尾巴,便追趕了下去。
李傕此時正在指揮著西涼兵卒渡河,確實如同斐潛所料,浮橋並不寬敞,而且因為趕製的太急,而且因為條件限製,基本上來說就隻有捆紮在一起,被水一泡相互摩擦著,還出現了一些斷裂和鬆散,進一步影響了渡河的效率。
好不容易渡河過來一些兵馬,李傕派遣出一隊斥候查勘周邊情況和斐潛逃走的痕跡的時候,卻沒有想到當麵就撞見了斐潛帶著部隊襲來。
李傕立於南岸的一麵白旌之下,身邊十幾名親衛環繞護衛。
“來得好!”
李傕惡狠狠的說道,下令讓已經渡河的騎兵上前迎擊,並且讓隨後的的兵卒加快渡河的速度!
嗚嗚的牛角號聲響起,一些已經渡河的西涼騎兵就在李傕的指揮之下,開始集結準備迎接斐潛部隊的襲擊。不久就有一名西涼軍侯呼嘯著,帶著最先集結在一起的兩百名騎兵先行迎了上去。
和這斐潛部隊遭遇得突然,加上這一塊河灘地區兩側碎石比較多,不是不能展開,但是要冒著馬蹄損傷的危險,因此李傕乾脆便準備仗著人多就要和斐潛的部隊硬扛上去,隻要擊敗了斐潛,將其或擒或殺,便一切都值得了。
可是斐潛等騎軍的撲擊,比李傕所預想的還要凶猛十分!
幾乎在一瞬間,李傕派去迎擊的西涼軍馬就像是水流撞上了礁石一般,雖然水勢看起來洶湧無比,但是礁石卻巋然不動,西涼騎兵在其上隻是撞出來血紅色的泡沫血花之外,竟然撼不動斐潛的騎兵尖陣!
有的人平常或許是毫不起眼,但是隻要在戰場之上,這些人就是戰場上的王!
就像是張遼!
激戰當中,似乎敵人圍上來的越多,張遼便越是凶猛!
那一杆如龍飛舞的長槍伴隨著在馬背上騰挪的身影,加上周邊傷亡的西涼兵卒噴湧出來的血液,竟然像是一團紅豔無比的光華,刺得每個人眼中都是生疼。
長槍寒芒閃動,張遼方刺死正麵衝來的一個西涼兵卒,立刻反手一擰,狠狠抽在一旁正往此處衝來的兩名西涼士卒身上,一個人在斜斜的連著脖子根帶鎖骨,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頓時泄了渾身的氣力,捂著怎麼都捂不住湧出的血液,一頭就栽倒下去,而另外一人倒是搶前了半步,讓開槍頭劃擊,卻被後麵槍杆狠狠抽在了肩膀之上,整個人橫著直跌下馬,人還在翻滾的時候,就被後門衝來的一匹戰馬一腳踩中了後背,頓時就將其半聲的慘叫憋到了土裡麵去!
後麵衝來的幾名西涼兵卒,仗著身上也是披甲,揮舞著戰刀,動作極快,趁著張遼的長槍還未收回,便直直的縱馬搶進了張遼中圈範圍之內,躲開了那凶殘無比的槍頭,舉刀便往張遼身上砍割而來。
張遼見已經收槍不及,便乾脆便雙手換為單手,展臂往朝前一送,頓時洞穿前方另外一人的胸腹之間,而左手卻反手抽出了戰刀,腳一磕馬腹,戰馬會意的往邊上讓出了半步,頓時就讓從側翼砍來的兩刀落了空。
還沒有等這兩人收刀,張遼的戰刀已經隨著戰馬往側翼的力度橫掃了出去,那兩名衝過的西涼騎兵身形頓時矮了一截,血雨劈頭蓋臉澆下,這個時候,其餘的人才看見這兩名西涼兵卒的頭顱,已經是衝天飛起!
騎兵的對衝,速度比上步卒快了不止十倍,血雨當中,張遼已經在西涼騎兵隊列當中看見了前方那一名帶隊前線指揮的西涼軍侯。
眼神方一對上,那一名西涼軍侯就知道自己是躲不開了,頓時心中發狠,大吼了一聲,先聲奪人的拍馬向著張遼衝來!
軍侯一手環首刀,一手擎著一麵有些橢圓的騎盾,交錯之時,見張遼一槍刺來,大喝一聲便用騎盾往外一撞,然後便是揮刀直砍,動作極其熟練,簡單又是力道十足,顯然就是戰場上錘煉出來的招式,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張遼此時是雙手槍變成了一刀一槍,長槍的靈活度就下降了少許,西涼軍侯磕飛張遼長槍的時機抓的極準,力道也是十足,長槍頓時就被西涼軍侯磕開了一個角度,見西涼軍侯一刀斬來,張遼也是同樣一刀砍去,雙方的戰刀在空中交擊在了一處,“鐺”的一聲火花四濺!
騎兵與步戰不同,通常雙方照麵的的瞬間便隻有一擊的機會,然後雙方因為馬速的原因就交錯而過了,若是要在繼續交手,那就要等下一次相互交錯的機會了。
西涼軍侯也是沙場上的老卒,一見張遼的狀態,所展現出來的武藝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因此發了狠將自己在戰場之上累積得來的直覺和經驗全部發揮出來,堪堪抵擋過了張遼的攻擊,交錯而過,心中才呼出一口氣,就聽到身側有自己手下在驚惶大呼!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遼已經將拿著長槍的那隻手一滑,從原先抓在槍尾位置變成了現在握在槍頭紅纓之後,騰出了長長的一截槍杆,在雙馬交錯的這個瞬間便是反手斜斜的往後猛的一捅!
長槍槍尾雖然沒有像槍頭那樣的尖銳鋒利,但是依舊有呈現三棱形狀的一個鈍尖頭,西涼軍侯聽聞手下示警猛回頭之間,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迎麵而來,再想躲閃的時候就已經晚了,被張遼一個槍尾捅到了額頭之上!
在這一刻,雖然是人喊馬嘶的嘈雜戰場之上,但似乎所有人好像都聽到了這一聲的骨裂之音!
伴隨著這個統帥前部迎擊張遼的西涼軍侯頹然而倒,不僅僅是那一把戰刀和盾牌掉落塵埃的,同樣滑落的也有這些迎擊的西涼兵卒的士氣……
張遼身後的並州騎兵氣勢大振,紛紛大聲呼喝著跟在張遼殺出的血路當中衝了上來,而反觀西涼騎兵再失去了前沿的指揮軍官之後,一時間就膽氣墮落,稍微抵抗了一會兒之後便斜斜的避開,然後調轉馬頭就往回跑。畢竟這些西涼騎兵當中有大部分是羌人胡騎,打順風仗的時候固然凶殘無比,打敗仗的時候跑起來也是相當的熟練。
往回跑的西涼騎兵和第二批準備上前的騎兵眼見就要撞在了一處,頓時將西涼兵的陣列攪得有幾分慌亂,在後麵領兵的都尉頓時大喝,命令兵卒往退下的西涼騎兵馬前射出一排箭矢,在察覺死亡威脅的時候,這些士氣跌落到了冰點的潰兵才算是比較清醒了一些,沒有持續往中間集結的軍陣撞去……
“全軍且住!”張遼一掃前方已經渡河的西涼兵數量,舉起長槍收住了馬。
河對岸那一杆白色的大旌依舊飄搖,證明李傕多半還未渡過河來,所以就不值得過於冒險,已經渡過了河的有大概五六百西涼騎了,而在南岸的一字排開的還有大量騎兵,若是過於靠近,說不定會還會被冷箭攻擊。再加上河灘之上回旋的餘地小,要是過於深入,一頭陷進去,最後失去了戰馬的速度,未必是一個好選擇。
因此張遼抓住了這個脫離戰鬥的機會,撥回戰馬,然後將那名西涼軍侯的屍首用長槍挑起,揚聲大喝道:“某乃雁門張文遠!特備禮一份,望池陽侯笑納!”
話語落下,張遼便將長槍上的屍首重重往前一甩,“嘭”的一聲激起大片塵土,“爾等若是再往前一步,便是如此下場!雍涼邊軍,嗬嗬,也不過如此!兒郎們,我們走!”隨後便帶著手下兵卒,調轉了馬頭往回便走。
張遼的話音傳到,在白色大旌之下的李傕,臉色鐵青一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