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袁約來搶奪城門的賨人,原本就不是乾這種精細活計的,心中都是忐忑不安,站在城外手心腳心都不斷冒汗,踩踏出一個個的腳印子來,正有些焦躁的等待的時候,猛然聽的城頭上一聲斷喝,頓時就慌亂起來……
“!”
袁約罵了一句賨人方言,腦容量相對較少的他也沒有考慮什麼,徑直便下令讓手下搶上去,卻壓根沒有想就他那點人,能不能對於城門造成什麼傷害,更沒有想過他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城門之處,轟然大亂!
早一日潛伏進了城內的張任兵卒,聽到了城門之處的聲響,便以為張任已經帶人到了城外攻打,雖然這些人手中多半隻有些小斧頭短匕首之類的兵刃,並且也沒有甲胄護身,但也是紛紛衝了出來,直取城門!
在遠處翹首以盼的張任,聽到了城門之處喧囂喊殺之聲,頓時大喜。這一路風餐露宿,蟲咬蛇叮,總就是到了漢昌城,眼下隻需要拿下城門,攻進城中,不管怎樣便可以算是扳回一城!總算是沒有辜負劉璋劉益州的托付!
張任猛地揮手下令:“前進,突擊,搶門,入城!”
早就已經是饑渴難耐的張任手下川蜀兵卒,嗯,這是真的饑渴,便紛紛的從藏身之處奔了出來,朝著漢昌城門奔去。
為了奪城,自然不可能讓兵卒排列出什麼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之後再來奪城了,自然是誰跑的快,誰便衝在前麵,亂哄哄一片,氣勢雖足,卻沒有什麼陣勢可言,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麼相互掩護,支援配合……
就像是輕甲甚至無甲的賨人,自然比帶甲持兵刃的川蜀兵卒跑得更快一些。
衝到了一半,張任臉上原本的喜色卻不由自主的消退下去,依舊黑洞洞的城門之處,就像是掐滅了張任的希望之光一般,讓張任的心宛如沉到了冰冷刺骨的深潭之中。
城門怎麼沒開!
城門怎麼能沒開!
城門怎麼可能沒開!
在這一刻,張任真的很想抓狂大吼大叫,城門都沒開,就開始喊打喊殺!該死的袁約究竟乾了什麼!
然而衝出的川蜀兵卒不可能就這樣退回去,也不可能就這樣無功而返,彆的不說,光這一路上的糧草消耗就已經是到了極限,就這樣退回去,吃什麼?難道去掠奪更加窮困的賨人山寨不成?
張任目光冷了冷……
“殺!殺上去!”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張任也隻能寄希望於城中的兵卒能夠奮勇殺開城門,於是便大聲高呼,企圖鼓舞士氣,寄托於那微薄的期盼,“搶下城池,不禁三日!”
跟著袁約而來的賨人,興奮的亂紛紛的吼叫著,就像是已經攻下了漢昌城一樣。然而,從漢昌城頭上潑灑下來的箭雨讓這些陷入狂熱賨人吃了一個悶虧。
縱然事起倉促,廖化仍然迅速的下達了防禦的指令,讓城頭上的兵卒一邊示警讓人扯起吊橋來,一邊分派兵卒,一部分去阻擋城中衝出來的潛伏兵卒,一部分站在城垛之處,開始向城下潑灑箭矢。
很快,在城中各處的兵卒接到了警報,紛紛趕來,將企圖奪門的張任預先派遣而來的兵卒逐一砍殺,然後開始登上城牆,開始協同防守。
隨著城中張任的兵卒一個個的被肅清,在城外的張任也聽到了城門處的喊殺聲音漸漸衰弱,原本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殆儘,在一箭之外憤恨的停留了片刻,便轉身而去,讓急匆匆趕來的徐庶一頭的霧水……
這是乾什麼?
徐庶迷惑不已,皺著眉頭,心中盤旋好幾種的可能性。
莫不是魏延那邊有失?
又或是川蜀之中有什麼變化?
要不然就是對手的一種試探?
還是說故意用這種簡陋的方法來麻痹於我?
“城中亂兵可有活口?”徐庶轉頭問道。
一旁的護衛連忙去查看,過了片刻之後便奔了回來,“稟使君,尚有兩名……”
“好生看著,待某前去問話……”
徐庶覺得必須要搞清楚究竟事發生了一些什麼,要不然按照徐庶的性格多半事連睡都睡不安穩,不過在臨走之前,還是著重表揚了一番廖化,並當場表彰廖化護城不亂,防禦有方,還特意召了廖化前來,詢問廖化的一些個人情況……
“哦?元儉竟為沔南之人?”徐庶有些驚訝的說道,如果不是這一次廖化表現出眾,徐庶基本上是不會特意去關注軍隊當中一個屯長的籍貫的。
廖化拱手說道:“正是。”廖化平日裡麵較為沉默寡言,再加上家族在戰火當中慘遭毀滅,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天天回憶且掛在嘴邊上的事情,因此也很少向旁人提及,若不是徐庶動問,恐怕還不為人知。
“善。”徐庶點點頭,再上下打量了一下廖化,便說道,“好生把守,功勳簿上,少不得汝今日之功!”
“謝使君。”廖化拱手拜謝,然後退下了。
徐庶暗暗點頭,覺得廖化也算是一個可造之才,將來有機會便不妨提撥一二,不過,現在徐庶是更關心魏延那邊的情況,究竟川蜀之內發生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