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車陣戰術去打驃騎右翼,能打得下來麼?
嗬嗬。
真要是能打下來,還能輪的到曹笙?
曹洪清楚這一點。
曹笙也明白這一點。
但是又有什麼關係?
曹笙得到了機會,而普通曹軍兵卒同樣也得到了『自願』的機會。
而且這些曹軍兵卒還得到了『實惠』,有了甜頭!
驃騎軍的火炮,在對付大型目標,如同營寨,城牆,城門等較為寬大,固定的物體,確實是威力十足,犀利無比,可是在潼關之戰當中,也暴露出即便是身處於炮彈橫飛的路線上,也有曹軍兵卒可以不死不傷的情況。
或許是炮彈的一個彈跳,掠過了;也或許是那個幸運的兵卒身形瘦弱,炮彈沒看上。
這種研究,一開始確實是好事。
比如安邑大營內的這些土塬,就是最初研究出來的成果。
很明顯,驃騎的炮彈就算是再強,對於這些土塬依舊是毫無辦法。而曹軍隻需要往土塬土牆土溝後麵一躲,就可以豁免大部分的火炮炮彈的傷害。
這種研究,起初是有效的,是正確的……
可是很快的,研究就開始走樣和變形了。
郭嘉死了。
董昭離開了。
曹操留了個殼子在高台上。
剩下的這些人能研究出一個錘子?
懂行的走了,剩下的就是懷著各種目的的門外漢。
就像是曹笙,也已經很久沒坐過輜重車了,他甚至不知道輜重車多大,多重,隻是有個印象,在紙麵上看見了一些數值。
曹軍的輜重車戰術,同樣也是如此,看起來很完美,想起來很舒暢,實際上屁都不是。
很多事情,根本是沒有辦法做到什麼既要還要又要!
如果能做到,那麼一定是犧牲了某部分的利益,才可能達成的妥協。
而在大多數的時候,妥協的隻能是沒有話語權的封建王朝的底層,而高層則是得意洋洋,覺得自己又是為了民眾不辭勞苦大費周章,實在是太辛苦了,現在就可以享受一下了。
於是乎,在製定戰術的時候,沒有人問過普通曹軍兵卒這麼做到底是行不行。
更沒有去實地看看,讓普通的曹軍兵卒實際操作一下。
一開始,上頭有命令,於是腦袋一拍,點子有了!
過程中,上頭在詢問,胸脯一拍,保證沒問題!
推行下去了,出現各種問題,大腿一拍,都愣著乾嘛!
還不刪帖還在乾什麼?
動起來!
至於一輛輜重車能承重多少?
外掛塔盾會增加了多少的重量?
車軸運轉要做如何的加強?
遇到威脅的時候,誰在外麵誰在裡麵,先保證誰的安全?
誰知道?
誰在乎?
按照曹軍原定的計劃,遇到打炮的,就推著輜重車往前衝,遇到騎馬的,就往輜重車裡麵縮,一車兩用,完美。
而現在,就是實戰來檢驗這個『臨時的』,『暫行的』車陣!
……
……
車陣具體完不完美,曹洪不管,他現在隻是覺得自己當下的計劃,是完美的。
車陣隻是幌子,而他麼……
直接攻打斐潛的本陣?
誰去誰傻逼!
以驃騎大將軍這些年來的戰績,多少人以為斐潛中陣薄弱,便是死在了斐潛中陣上了?
曹洪可是研究過斐潛這些年來的戰績,所以他表示斐潛就是個垃圾,隻會龜縮在戰陣之中,連單挑的勇氣都沒有的戰五渣!
所以,曹洪的決定,是去找許褚的麻煩。
畢竟,許褚是曹洪他的一個心結。
這是一個出身山東的叛徒!
這天下怎能有如此寡廉鮮恥之輩?!
所以曹洪一心想要借此機會,殺了許褚,便是可以一舉多得!
完美的計劃!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曹洪認為對上驃騎的左翼,他有勝算!
『殺啊!』曹洪沒有打任何的旗號,借著安邑城的遮蔽,偷偷的撲向了許褚所在的驃騎左翼方向!
……
……
許褚現在感覺有些麻煩了。
他覺得,他之前給裴輯多加一層盔甲,似乎是一個錯誤……
多了一層盔甲的裴輯,實在是有些太明顯了。
這就像是cs裡麵的,雖然多了一百的盔甲,但是隻有一把小手槍,血條也隻有一百,被擊中要害同樣也是死。
那些從曹軍大營裡麵趕過來的援軍,見到了多穿一套盔甲的裴輯,便是見到了蜜糖一般,嗷嗷叫著就衝上來,不管是刀槍還是箭矢,都在死命的往裴輯身上懟。
許褚已經被迫不得不返回頭來,救了裴輯。
『脫掉外甲!』許褚再一次的解救了裴輯之後,便是用盾牌護住了裴輯,叫過了一名許氏的護衛,『和他互換一下盔甲!』
許褚準備糾正這個錯誤。
錯誤就必須有付出代價。
誰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就要有承擔這個錯誤的勇氣。
許氏的護衛,或許就是代價,而且許氏護衛也會緊緊的跟著許褚,也就同樣意味著許褚自身的危險就會增加。
可是讓許褚意外的是,裴輯拒絕了這個命令。
『不換甲?』許褚盯著裴輯,『顏麵之爭,毫無意義。』
許褚看裴輯年輕,以為裴輯是覺得搞這一手金蟬脫殼會沒麵子,所以才不肯換。
裴輯喘息著,因為搏殺和奔跑,使得他原本整齊的頭發也有些散亂起來,汗水沾染著泥塵和血跡,斑斑點點的在臉上也顧不上擦拭。
『將軍誤會了……』裴輯用戰刀拄在地上,『在下並非不知好歹,隻是在下立誌要仿效定遠,若是眼前這點路程都無擔當,談何萬裡黃沙?』
『班定遠?』許褚眯了眯眼,『善!那你就跟緊些!』
跟緊。
表麵上聽起來似乎是在照顧,但是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層意思,便是這一次許褚他不會再回頭救裴輯了……
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而越是耽擱,風險就越大!
許褚再次看了裴輯一眼,微微點頭致意。這一眼,少了幾分的俯視,多了幾分的敬重。原先許褚戰於安邑曹軍營寨,隻是為了完成驃騎大將軍給予的任務,而現在許褚他覺得,或許自己接出來的這個裴輯,確實是個人物!
許褚再次領頭,而方才被許褚叫來的許氏護衛卻落後了半步,護在了裴輯身後。
裴輯朝著許氏護衛點頭,『多謝。』
『不必。』許氏護衛原本雙持武器,現在扔了一把戰刀,在地上撿起了一麵曹軍兵卒丟下的盾牌,『刀槍無眼,裴郎君多加小心。』
裴輯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戰刀,『好!』
如果隻想要安逸,那裴輯就不必離開安邑!
如果隻願意品嘗甜頭,那麼就不必吃當下的苦痛!
隻可惜,安逸和甜頭,永遠不可能成為班定遠!
『啊啊啊……』
裴輯拔起戰刀,跟著許褚的隊列,跟著那搖擺的三色旗幟,嘶吼,戰鬥,向前!
黃塵漫漫。
血跡斑斑。
磨礪方出寶劍,苦寒才顯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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