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站在院子裡那棵老楊樹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抬頭，金黃色的朝陽映入眼簾。
原來已是一夜過去。
“牧兒……”
一道熟悉溫柔的女聲忽然在王牧身後響起。
王牧怔了怔，回過頭去。
一道端莊柔美的身影正站在陽光與黑暗的交彙處，麵色複雜地望著他。
“娘？您怎麼來了？”
王牧很是意外，來人正是北冥聖主，洛玄霜。
“我聽紫霞說了你在天絕島上做的事，動靜不小，正好這兩天無事，想著來看看你！”
洛玄霜緩緩走到王牧麵前，眼神中猶自藏著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複雜：“卻沒想到，你給了娘好大一個驚喜！”
說是驚喜。
其實驚嚇更多些。
這些年，王家、北冥聖地，琅琊商會，三座龐然大物，為了解決王牧身上的詛咒，天底下能想的辦法，都已想儘了。
卻依舊是於事無補。
可沒想到，王牧居然不知什麼時候，能夠修行了？
而且，還不聲不響地築基成功！
王牧撓了撓頭，有些心虛：“娘，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隻是沒想好怎麼跟你們說！”
洛玄霜抬手，輕輕替王牧掃掉肩頭的殘葉，柔聲道：“不說是對的，這修行界人心險惡，不是所有人都能見得你好！牧兒長大了，有秘密了……”
聽著聲音中那些許幽怨。
王牧頭皮有些發麻，忍不住咳嗽兩聲：“娘，我不是這個意思！”
洛玄霜輕笑：“行了，娘跟你開玩笑的！你能修煉了，娘高興，真的高興……”
笑著笑著，洛玄霜這位一劍橫壓聖地天驕足足千年的北冥第一劍仙，眼眶中居然有了晶瑩淚珠，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哽咽。
王牧融合前身記憶，明白自己這位母親，為了自己有多不容易。
他沉默許久，說道：“其實，我是有一天做夢，夢到一位老神仙告訴我說，我身上的詛咒，需要積德行善才能破解！所以我來試試！”
洛玄霜張了張嘴，說道：“牧兒，沒想好理由可以不用硬編！”
王牧：“……”
“把手給我！”
“哦！”
洛玄霜握住王牧的手，細細感應。
王牧如今能修煉，固然是好事。
但事出突然，洛玄霜還是需要好好檢查一下，萬一是回光返照什麼的……
總之，她不放心。
然而這一檢查，洛玄霜眼中頓時被濃鬱的震驚所充斥。
“好精純的法力！”
她身為地仙，又是北冥聖地的聖主，修行的自然是這天底下絕頂的功法。
然而。
縱使是她，在法力精純度上，居然還不如自己的兒子。
要知道。
王牧如今才築基期而已！
這一點也不玄學！
難道，牧兒真是因禍得福，覺醒了某種不曾被記錄下來的特殊體質？
忽然，她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牧兒，我剛看你施展的那些神通，有兩門……好像並非人族功法，最後那拳法，似乎並不完整？”
王牧不得不感慨母親的眼力，點頭道：“母親好眼力！
前麵那兩門，是孩兒觀摩富貴搏殺海獸時的招式，自行推衍而出！
至於最後那門，是孩兒偶然所得，正在嘗試補全！”
係統之事，實在不便與母親說。
王牧隻能自行找補。
聞言。
洛玄霜心中震驚更甚！
以她眼力，自然能看出，不論是天鵬搏龍術，還是天光殘影遁，都深得鵬族神通的精髓，頗具神韻。
理論上，以人族的肢體構造和經脈結構，無論怎樣模擬，都難以模仿出神韻來的。
但王牧卻做到了。
而最後那一門拳法，雖說洛玄霜不曾見過，但也可以確定，乃是出自上古的一門頂級神通。
王牧憑借殘篇，能將其補全得八九不離十！
這是何等恐怖的悟性？
縱使上古先賢在世，估計也難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