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月大驚失色:“冷靜啊加茂前輩,這畢竟是一條生命!”
加茂憲紀:“……日暮君,你在演什麼?”
“抱歉,就是覺得剛才很適合演一下。”日暮月嘿嘿笑道。
東堂葵道:“看它這樣,問也問不出什麼了,直接帶回去吧。”
日暮月收起玩笑的表情,說道:“兩位前輩,可以把它交給我處理嗎?”
兩人看向他,等他給出原因。
“它本來也是遭了無妄之災,小妖怪的純善壓過了咒靈的殺戮本性,又沒有害人之心。”
少年語氣悲憫:“我覺得……可以讓它贖罪。”
加茂憲紀狐疑:“你不會是想壓榨它吧?”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日暮月否定三連,聲音逐漸哽咽,“我隻是想給它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不那麼浮誇可能更容易讓人相信。
不過他這話也有道理。若是帶回去交給高層,在榨乾剩餘價值之後,它絕對沒有可能活著。
加茂憲紀皺眉:“高層不會同意,你也會因此惹上麻煩。”
日暮月滿不在意:“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兩位前輩也不用為難,”他眨眨眼,“你們就說我執意要帶走這隻妖怪,你們拚命阻攔,但都沒有用!”
東堂葵語氣莫名:“我們拚命阻攔沒有用?我怕這話說出來會斷送我的咒術師生涯。”
日暮月不服氣:“我也沒有那麼差吧。”
“你忘了體術課被揍得有多慘了嗎?”加茂憲紀平靜道。
日暮月表情扭曲,有點牙疼。
“你那三腳貓的體術,也就打得過西宮。”東堂葵一巴掌下來,把人拍得一個踉蹌,“你要帶走就帶走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日暮月穩住身形,感動道:“東堂前輩!”
加茂憲紀歎氣道:“它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你總不能一直守著……”
他話語一頓,想到一種可能性。
果然,下一刻就聽日暮月說:“隻要把它變成我的式神就可以了。”
他蹲在河童咒靈麵前,溫和地問:“你願意成為我的式神嗎?不願意的話,會被祓除哦。”
不好說這是尊重他人意願還是威脅。
因為被“封印之箭”穿過了脖子,河童咒靈的綠色腦袋艱難地點了點:“願…意…玩……”
粗糲詭異的聲音中混有幾分雀躍的情緒。
日暮月嘀咕:“就知道玩,難道和你縫合在一起的咒靈是從小孩子不能玩耍的怨氣中產生的?”
完成契約,日暮月抹掉附著在箭隻上的靈力,直接將箭拔了出來。
血液噴濺,但咒靈強大的修複能力讓它的血很快被止住,圓圓的洞口以肉眼可見地速度愈合。
河童咒靈的術式名為“陰影潛行”,它可以藏身於在一切陰影中,極速潛行,躲避探查。
日暮月讓它鑽進自己影子躲起來,三人往校門口走去。
忽的,日暮月頓住腳步,有些艱難地問道:“前輩,你們說這次高層會給我酬金嗎?”
東堂葵驚訝:“你還想要酬金?”
加茂憲紀打破他不切實際的幻想:“你這和打咒術總監部的臉有什麼區彆,就算有酬金也不可能太多。”
日暮月落寞嘟囔:“有總比沒有好……”
走出一些距離,還是過不去心裡那個坎,他跺了兩下腳:“咕嚕,你這下可是欠了我好多錢,考慮到你的身份,就做牛做馬還我吧。”
加茂憲紀內心震撼:果然要奴役咒靈嗎?
等等——
“咕嚕?”
“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式神,總不能一直叫它河童吧,它不是總愛咕嚕咕嚕麼,取這個名字正好。”日暮月自誇道,“我可是有深思熟慮的!”
嗯???
請問深思熟慮在哪裡?!
河童咕嚕露出半個腦袋,雙眼含淚:“好…牛…馬……”
日暮月欣慰:“對對對,你要好好做牛馬。”
雖然還是很心痛失去的大筆酬金,但得到一個免費勞動力也算有了點補償,聊勝於無。
這裡的事情解決,日暮月坐著新田明的車到了金井綜合病院。
既然不打算祓除咕嚕,那麼幸村的詛咒就需要它親自去解除。
日暮月在車上的時候給柳蓮二發了個消息,簡單說明原委,讓他們好有個心理準備。
但真正見到傳說中的河童時,幸村和柳蓮二還是呆愣了好一會兒。
“彆怕,咕嚕現在是我的式神了。”日暮月彎腰推了下它,“還不快過去,記得要好好道歉。”
好像那個熊孩子做錯事,被家長揪來道歉……既視感很強。
河童咕嚕搖搖晃晃走到幸村跟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好…看…玩……對…不…起……”
日暮月翻譯:“它說想跟長得好看的你玩,卻不小心詛咒了你真是對不起。”
說完,他轉頭又教育道:“光是道歉還不行哦,他也是你的債主,要做好牛馬的工作。”
這一番言論,繼震撼加茂憲紀後又震撼了幸村和柳蓮二。
柳蓮二深深看了這個幼馴染一眼,像是重新認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