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幫幫他。”無支祁抱著紫狐的原型,和我一起去魔域廢墟了。
定海鐵索的打開,引起了各方異動,尤其是魔域外的元朗最為激動。
現在眼下的耽誤之急,是要找到司鳳和璿璣。
半晌,褚璿璣拿出一個瓶子,趁司鳳沒留意,想要將他罩在瓶中。
趕來的我恰好看到這一幕,瞳孔緊縮,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
“司鳳!快躲開!”
禹司鳳還未反應過來時,突然一道極大的力度把向後他推開。
接著在他麵前發生了讓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這瓶子衝擊力極大,震得我往後撤了半步,幾乎沒能站穩。
而下一秒我幾乎體驗到了這輩子最痛的折磨。
錐心的疼痛猝不及防的讓我的身子顫抖不已,逐漸握住拳,還未有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下唇便蔭染了鮮紅。
我知道消除戾氣是很痛的,可我自身又何來的戾氣呢?
可是,為什麼這麼痛啊,痛徹心扉。
身子抖得愈發劇烈,我似乎感覺,每一寸筋脈都被緊緊攥住,收縮到極點,繼而猛的鬆開,呼吸漸漸室住,隻有口中的豔紅在爭先恐後向外流淌,肆意浸染我的唇瓣。
我聽不見褚璿璣說話的聲音,更聽不見禹司鳳說話的聲音,隻用那哀傷的眼神隱隱約約瞧出他們兩個心急如焚的樣子,天旋地轉,我的身子搖晃如秋日落葉,殘破不堪。
眼角通紅,卻痛得始終流不出一滴眼淚,眼眶漲得極酸。
聚集在心口的內力逐漸抽離,痛得不可名狀,我用手去捂,卻隻摸到醫料,和滿手的血漬,頭顱痛苦欲裂,撐起身子捂緊腦袋,一聲呻/吟自喉間發出,手掌抵在胸口,她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轟然倒下。
即便倒下了,疼痛也沒有放過我,可內力在逐
漸削弱,我隻微張著嘴,儘力嘔出一片黏稠的腥紅,卻沒了掙紮的力氣。
我隻是看見,褚璿璣拿了定坤砍來,卻未能將瓶子籠罩的膜砍破,璿璣似乎,在喊我的名字。
我甚至有點慶幸被關在瓶子裡的是自己,而不是司鳳。
不然,估計此生我都會在悔恨自己一生中度過。
就在此時,無支祁抱著紫狐趕來,拿出均天策海刺破朱雀瓶,這才解開對我的籠罩。
可我沒能等到籠罩消散,早已闔上眼睛,鬆了拳頭,意識逐漸消失,終於昏厥過去。
那日,無支祁用均天策海打碎了朱雀瓶,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地上如同一片碎屑一般的我,又看著那個穿著金色鎧甲的男子雙眼猩紅地把我抱在懷中,一遍又一遍哭喊著:“靈兒……”。
而與他數千年前就有交情的戰神小美女手中的定坤劍“哐當”一下掉了地上。
看到往日威風凜凜的戰神如今麵如死灰,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嘴中一直說著:“怎麼會這樣?”
“我沒想過要這樣的……”
究竟是怎麼的女子能夠讓殺妖不眨眼的戰神將軍和十二羽金翅鳥如此心急?
他無支祁向來有恩必報,不顧璿璣的苦苦哀求,他還是帶走了我和司鳳。
朱雀瓶是天界戾氣最重的東西,就算神仙被它罩住了,都會被化成膿水。
出了魔域之後司鳳展開十二羽金翅,抱著懷中的我,立即趕回了離澤宮。
“這均天策海果然名不虛傳,破開空間,還打通了魔域和不周山。
“我當是誰呢?元朗,還沒死啊!”
無支祁雖然好似與他寒暄,可臉上譏諷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嘴上更是不饒人:“你還沒死啊?”
“好兄弟,這一千年來,我就想著怎麼把你救出來,今天總算是成功了。”
元朗表麵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訴說自己這麼多年來為了複活他費了多少苦心,吃了多少苦,看他如今複活,非常開心等等。
內心卻盤算開來,如何讓無支祁把均天策海心甘情願地給他用。
無支祁可沒太多心情聽他假仁假義的,心想那個叫“星靈”的丫頭還受著傷,一看禹司鳳和救了自己小丫頭關係就不一般……
再次嘲諷了元朗幾句,便急急忙忙回那個什麼西海離澤宮去了。
———離澤宮寢殿——
當禹司鳳抱著渾身是血的我回來時,兩人皆是嚇了一跳,尤其是柳意歡早就已經預測到了禹司鳳這次多少又會帶些傷回來,另他意外是禹司鳳還是好好的,命懸一線的卻成了我。
我不知道的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我的身影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落下,比殺了他還要痛如骨髓……這樣對他,真的太殘忍了。
“如今隻有一個方法可以救星靈,那就是找兩位,妖力強過星靈神力的大妖,並且修為相近一起用功力,把那些戾氣給逼出來才好。”
恰巧無支祁趕到,與禹司鳳合力把我體內的戾氣逼了出來。
而此時此刻,一顆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勒的禹司鳳喘不過氣。
“怎麼會這樣呢?小星靈怎麼會突然闖進了魔域?怎麼會命懸一線呢?”
禹司鳳從來都沒怕過什麼,可如今他是真的怕了,最怕的,就是他的靈兒再也醒不過來了。
柳意歡看著禹司鳳一言不發,神情難過地要死,主動跟他承認了在我麵前開了天眼。
禹司鳳看著床上麵色慘白的我,他隻覺一顆心在胸膛裡叫器似的抽動,害怕、擔憂、焦急、心痛、齊齊襲來,讓人愈發覺得空氣稀薄,冷汗都冒了出來。
“不怪你,柳大哥……”
“是我,是我害的她受了那麼重的傷。”
那是他捧在手心裡疼著的小姑娘啊,是從前哪怕蹭破了一點油皮都會讓他心疼自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啊…
可如今呢?
亭奴給我調了補養的氣血的藥,喂藥的重要擔子自然是被禹司鳳攬了過去。
我還在昏迷中根本沒有任何意識,也不知道張嘴,勺子還沒離開嘴唇,那些藥就流了下來,打濕衣衫。
禹司鳳眉頭輕蹙,再次盛了一勺藥水送到我唇邊。
情況還是一樣,藥剛到唇邊,便流了下來。
禹司鳳歎了口氣,看著閉目沉睡的人,端起碗一口喝了藥,傾身覆上了我的唇。
溫柔的唇瓣輾轉在我柔軟的唇瓣上,初而如蜻蜓點水,輕輕淺淺,漸而如鯉魚湧龍門,緩緩把藥渡到我的嘴裡。
他知道我向來不喜歡苦的,若是我醒來滿嘴苦味,想必又要折騰一番了。
舌頭有些不熟練的滑入我的唇間,和我的香舌糾纏在一起,開始品嘗我的芬芳和甘甜。
我的眼尾生來微微上翹,哪怕是閉著眼睛也有種勾人的味道,鼻尖圓潤可愛,嘴唇粉嫩柔軟。
司鳳曾——親吻過它們,知曉那是何種**的滋味,現在想起來仍然心熱。
他的唇不由自主地遊移到我的唇瓣下方,細膩的肌膚觸感不比紅唇柔軟,卻有一種凝脂般的細膩,讓人想起花瓣如絲的觸感。
“靈兒,你快點醒來吧……”
“我答應過你,會給璿璣他們一個交代的。”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禹司鳳的明眸中流出,滑過臉頰,無聲落在我的衣衫上,卻狠狠砸在他心裡。
喂完藥之後,他躺了下來,先是摸了摸我的額頭,再是幫我掖了掖被角,隨手一揮將青色的紗幔放下來,伸手將我抱在懷裡輕輕摟住,情不自禁地在我嘴角印下一吻,抬起手撫摸我的臉,一寸寸,一點點,無不深刻印在心間,深情綿綿。
“靈兒……我真的……好愛你。”
元朗設宴給無支祁接風洗塵,無支祁是半點麵子都沒給他,甚至把桌子都掀翻了。
騰蛇潛進帝君的寢殿,發現了很重要的資料。
轉日晨起之時,離澤宮裡的弟子來尋,說正殿事務緊急,請宮主定奪。
他忽感失神,原本陪著我多呆一會的,他站在門口回望時,我還是沒醒,一頭青絲平鋪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