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照規矩,這種事情周玉娘是不能自己說的,必須由下麵的臣子上表才行。
之後,周玉娘要推拒三次,而朝臣們上表三次,才能真正開始登基大典。
這就是政治,看似規矩繁瑣,但卻是自古留下來的禮製。
除非是無道昏君,否則沒人會違背這種規矩。
而周玉娘也願意遵守規矩,以顯示自己登基的名正言順。
畢竟皇位已經是囊中之物了,沒必要顯得太過急迫。
隻是誰來打破朝中微妙的局勢,誰來第一個上表,請求周玉娘稱帝,就值得推敲了。
畢竟作為大晉朝古往今來,第一位女皇帝,周玉娘本質上來說,其實是搶了司馬家的皇位。
若是由朝臣第一個上表,那把皇室置於何地,人家畢竟是大晉朝的正統?
於是這個時候,周玉娘留著譽王一直沒殺,就顯得很有意義了。
作為當年司馬同生最看重的兩個皇子之一,譽王雖然最後沒能登上皇位,但他在皇室中的地位,依然舉足輕重。
他的身份,完全足夠作為第一個上表的人。
另外,作為當年皇室中,帶頭反對周玉娘,甚至還曾經策劃刺殺周玉娘的人。
譽王若是能第一個上表,推舉周玉娘登基為帝。
那豈不就是在告訴天下人,周玉娘仁德無雙,就連敵人都已經臣服?
所以說,這件事譽王來做最合適不過了。
趙牧拍了拍譽王肩膀,很是同情這位工具人。
一個曾經差點當上皇帝的人,如今居然要親手把自己的對頭,還是一個女人推上皇位。
相信譽王現在的心裡,一定相當苦悶。
也不知道周玉娘私底下,是怎麼威逼利誘,才嚇得譽王如此順從的?
不過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覺悟。
政治鬥爭中既然輸了,那就要有立正挨打的準備,否則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去吧,今天的奏章遞上去,你將會成為大晉朝開創新時代的急先鋒,自此更會青史留名,永垂不朽。”
永垂……不朽?
這話怎麼聽得不對勁兒?
至於青史留名?
譽王倒是覺得,自己會成為皇室的恥辱。
畢竟是他,親手把自家的皇位,拱手送給了一個外人,還是女人。
司馬家的後世子孫,提起今天的事情時,恐怕都得在他墳頭踩上三腳,然後再大大的吐上一口老痰。
譽王臉色漆黑如鐵,拱手道:“承先生吉言,那小王就先入宮了。”
“嗯,去吧,一路順風。”
趙牧再次拍了拍譽王的肩膀。
弄得譽王再也無心敷衍,轉身就氣哼哼的走了。
趙牧嗬嗬一笑:“譽王上表以後,就算是打破了朝局平衡,從明天開始,朝臣們上表的奏折,應該就會接二連三的送入宮中了。”
“如此,周玉娘登基的時機就算是真正成熟了。”
“前世沒機會見證武則天登基,如今倒是能看看,這大晉朝第一位女皇帝登基,又是何等盛況了?”
趙牧心中對此很是期待,然後就邁步往覓道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