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很快,因為察覺到了寧無心尚有思索的精力,豔俗女修頓時加重了曆練的難度,顯然是從寧無心那一晃而逝的若有所思中,察覺到她的某種心思,當然,不一定真察覺到了,但修為到了化神境界,警惕與敏銳的感知早就到了一個極其細微的程度。
就因為這若有所思的一瞥,寧無心的處境,一度發生變化,從赤手空拳,到被迫取出法器迎戰,繼而到了不得不與傅梨聯手的地步。
在此之前,豔俗女修同樣淡淡瞥了她一眼,在一陣能叫無數男人為之獻上一腿的嫣嫣一笑之後,轉身便毫不留情麵,將她們丟進了一處爆發小型獸潮的蠻荒山脈中。
結果,寧無心跟傅梨都險些死在其中,特彆是寧無心,屢屢碰到九死一生的危機,若非對於危險,對於戰鬥近乎發於本能的意識,她就算不死,也未必能夠全須全尾走出來。
而不論危險到了什麼程度,豔俗女修都不曾出手,也許是為了證明給寧無心看,這其中至多是有傅老頭的交代罷了,並沒有什麼額外隱情,也許是隻是單純不滿寧無心暗中的打量與猜測,曆練的同時,給她一個教訓罷了。
總而言之,高階修士喜怒無常的性子被她發揮的淋漓儘致。
隻寧無心卻嗅到了欲蓋彌彰的味道,隻她這一次到底謹慎了。
渾身浴血,被拖上靈舟之時,瞪了一眼那豐/乳/肥/臀,豔冶如風塵女子的女修,神情上略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這才豔俗女修打消了疑慮,當然,接下來的曆練並沒有因此而輕減。
好在,有著《肉身成靈》這一卷功法,滋養肉身,也加之劉重台備下的丹藥發揮了作用,否則,能否在一夜之間回複大半的傷勢,應對翌日要麵對的曆練,還真不好說。
而作為化神大修士久了,寧無心已經很久不曾這般赤身肉搏,近乎需要時刻緊繃精神,以及扣扣搜搜的控製每一絲一毫靈力流逝的情況了。
但無疑,這一場數十萬裡的曆練成效極其之不俗,正好讓她快速的熟悉這副身軀的戰力。
至於傅梨,雖然主動迎戰,但大多情況下,仍然不會過多造成傷亡,隻將妖獸擊退,便迅速離去,就是豔俗女修多次作梗,小孩依舊我行我素,並不因此而違背自己的本心行事。
傷而不殺,這一點,寧無心看在眼裡,並不加以乾涉,到底人各有誌,各有各的道路,而長生大道何止三千?誰也沒有規定,這條路,就必須要一路殺上去,踩著彆人的屍骨登頂青雲。
當然了,弱肉強食依舊是主流。
九曲巷出身,且自小沒了父母在側的小孩本身雖不識字,更不懂符文,然則傅家傳承卻早就被傅老頭封印在她血脈裡,修為一旦突破,功法便隨之解鎖,直接烙印在腦海裡,無需識字。
故此,傅梨修為在短短十五日之間,修為直接竄到了三層巔峰,距離四層不過一步之遙,趕超寧無心,誠然,這其中未必沒有九鼎根骨厚積薄發、以及天階道經的作用使然,但這種修煉速度,仍叫人為之側目。
除此外,小孩對於重瞳的掌控更是進了一步,已經能夠收斂重瞳鋒芒,一直到臨近歲寒山一帶之時,眼瞳已經是與正常人彆無二致了。
等到了歲寒山,甚至已經習慣了睜開眼,不必執著在某段過往的陰影之中。
再者,這一場曆練後,寧無心跟傅梨兩人之間的關係確實拉近了不少,或者說,默契加強了。換做旁人寧無心絕無可能將後背隨意托付,但傅明鏡,不過六七歲的傅明鏡,她願意試一試。
一直到了寒山城地界,傅梨也終究不再是一言不發,全然將外界推拒於千裡之外的狀態了。
過程中,寧無心心中有自己的思量,當然,一絲一毫也不打算表現出來,她而今小小的煉氣境螻蟻,若是一個不慎惹得臻至化神境界的豔俗女修不滿與怒火,她這細胳膊細腿,可受不了。
至於化神修士的傲慢孤高?那算什麼東西,在這個吃人的世界上,能夠安安穩穩的活下來才是最高明的手腕了,其餘的,都可先退一步,或者十步,百步。
總而言之,要想人先顯貴,人後必定受罪,誠然,這話用在眼下,顯然不合適,約莫可以換成,若想日後直步青雲,必得忍得住今日的卑躬屈膝。
話,是俗氣了點,卻也勉強能算得上長生之路上一段至理名言了。
這種事,在西漠魔道之地,屢見不鮮,沒有修為實力,不裝孫子,還自以為不凡?怕是出門不到半天就被碾死七八四次了。且,這種日子,在寧無心崛起以前,要經曆的次數還有太多太多,眼下這一星半點,甚至都算不上為難,不過開胃小菜,算得了什麼呢?
而到了寒山城,豔俗女修甚至連道彆也沒有,將她們兩人丟到城門口後,便遁走了。
到了此時,寧無心才眯了眯眼,笑問道:“傅梨,你可知你嬸嬸的尊諱?”
小孩若有所思看了寧無心一眼,沉默之後,輕聲道:“刀鳳漪。”
這是多年前,小孩母親跟刀鳳漪打罵之時,夾雜著一些肮臟之語一齊吐露之名,小孩記性又好,次數很又多,想不記得,都有些難,而在吐露名字時,小孩同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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