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位中年皇帝站在門前,他一身龍袍身為華貴,此刻正背著手,目光深沉帶著幾分氣惱,正直勾勾盯著淩寧。
“是父皇啊,父皇咋來了,父皇餓不餓,給父皇吃,這肉可好吃了,嘿嘿…”
淩寧立即起身說話,臉上露出單純的憨笑,同時舉起啃了一半的燒雞。
魏皇本來一肚子氣,畢竟太子被錘成那個狗樣子,臉腫得都快認不出來是自己的兒子了,不幸中的萬幸,是保住了一條命,不過需要臥床數日...十日,好吧,很多日。
太子沒有大礙,魏皇便來皇子所興師問罪,但此時看到憨憨的兒子把最喜愛的烤雞獻給自己,魏皇的內心就像掘開了一個口子,怒氣泄了一小半。
“朕不吃,你自己吃吧。”魏皇搖了搖頭,便問:“為什麼要打太子?”
淩寧回道:“太子說我不敢錘他,所以我就錘了他幾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古怪的要求...”
魏皇一聽,眼皮抖了一下。
“太子為何那樣說?”魏皇問道。
淩寧咬了一口雞肉,吃得滿嘴流油,說道:“太子說阿娘的壞話,我就抓他的衣領,他說我不敢錘他,我便動手了。”
說到這兒,淩寧突然神情低落,低聲問道:
“父皇,我想阿娘了…阿娘去世好些年了,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了,我好想她,我怕忘記阿娘的樣子。父皇,你想她嗎?”
魏皇一怔,腦海中浮現一個秀麗溫婉的女子。
雖然他後宮有很多佳麗,但那個女子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就像春天的那縷春風,縱使過去了十年,腦海中還有她的音容樣貌。
想到這兒,魏皇心中的怒氣又消了一半,但還是嚴肅道:“太子不僅是你的兄長,還是大魏儲君,記住了,不能對他動手。”
淩寧裝傻充愣道:“父皇,我就是輕輕幾拳,沒想傷他啊,那幾拳打在阿黑身上,它都沒事的。”
阿黑是淩寧的寵物。
一隻養在豹房裡麵的可愛黑熊。
以前阿黑喜歡吃肉,咬死不少人,後來被淩寧追著錘了幾次後,就愛上了吃素,比狗還乖巧。
魏皇瞥著淩寧砂鍋大的拳頭,輕歎一聲。
你拿太子和黑熊相提並論,那朕算什麼?
這個憨憨啊,打他如同撓癢癢,罵他又聽不懂,這可讓魏皇撓頭了,不知如何懲治。
但這次情況惡劣,太子乃是儲君,毆打儲君必須重罰,不然的話,無法服眾,也破壞了尊卑和綱常,隻是如何懲罰呢?
一時間,魏皇也頭痛。
淩寧將魏皇的表情看在眼中,知道這個便宜父皇要懲治自己,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懲罰。
而對淩寧而言,這卻是一個天賜良機,一個讓他離開皇宮、離開京都這座牢籠,出去逍遙的天賜良機。
淩寧的母親是醫女出身,家世普通,所以沒有娘舅做依靠。要不是他從小拳頭硬、皮厚,估計都活不到現在。
如今又打了太子,與其留在京都,每日提防暗箭來襲,還不如外出就藩,做個逍遙藩王。
於是乎,淩寧低下頭,憨厚道:
“父皇,我是不是做錯了?父皇說過,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我願意受罰,要殺要剮都行。但砍頭後,能不能把頭給我縫好,我怕見到阿娘後,會嚇到她。”
“胡說什麼,你罪不至死。”魏皇回道。
淩寧連忙抬頭,麵露歡喜,問道:“父皇,我真的不用死啊?太好了,太好了…”
“敢攆著黑熊跑的人,竟然也怕死?”魏皇笑著問道。
淩寧摸了摸後腦勺,憨笑道:“我才不怕死呢,父皇說過,身為皇子要報效朝廷,我也要為大魏殺敵!殺那些侵犯大魏的外敵!把他的腦袋都擰掉。”
說著,
淩寧揮舞著拳頭,虎虎生威。
魏皇下意識後退一步,怕這個憨憨皇兒誤傷自己。不過看到他癡傻,卻還想著報效朝廷,魏皇心中甚是欣慰。
突然,魏皇心中靈光一閃,打量起了淩寧。
單論彪悍和武力,這個兒子有萬夫不當之勇,在沙場上絕對是一員猛將。
大魏皇子就藩於邊關,保家衛國。皇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是大魏皇族的祖訓。
這個癡兒十七了,也到就藩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