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故意讓我在門口大聲喊,故意讓他看見咱們仨從房子裡離開,又故意在房間裡打開唱機放唱片,都是為了誤導他。”雷蘭亭恍然大悟。
“如果你親眼看到三個人離開了房子,然後樓下又出現了音樂聲,你肯定也會好奇。”董鏘鏘看著窗外的夜色幽幽地說道,“正常人都會好奇。”
“所以唱片機就是‘夜裡玩捉迷藏時放在地上的手電筒’了?”佟樂樂問道。
“舉一反三嘛,真放一個手電筒他也看不見啊。”董鏘鏘苦笑了一下。
“所以你算到他找到唱機後會關了它,才讓雷蘭亭把油灑到地上的,是嗎?”佟樂樂追問道。
董鏘鏘點點頭:“我也是賭一把。”
“可你怎麼知道正好是那間屋的窗戶沒關呢?”雷蘭亭疑道,“萬一窗戶是關著的,我們怎麼進來埋伏他呢?”
“那扇窗戶是我離開之前專門打開的。”董鏘鏘笑著眨了眨眼。
“老奸巨猾啊。”雷蘭亭感歎道,“樂樂,這就是我一直跟你說的那種男生:外表忠厚老實,內心陰險狡詐。你一定要離這種人遠點。”
話音未落,眼鏡男漸漸蘇醒過來,看到身旁的兩男一女,他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突然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一動都不能動。
“彆掙巴了,我……”雷蘭亭忽然扭頭問佟樂樂,“德語的捆怎麼說來著?”
佟樂樂小聲告訴了他一個詞,雷蘭亭得意地衝著眼鏡男打了個響指:“說吧,你偷了多少東西了?”
“偷東西?”眼鏡男愣了,“我怎麼會偷東西?你們才是小偷。快放開我。你們這些野蠻人。”他邊說邊劇烈扭動起來,椅子腿不停地在地板上發出“咄咄”聲,好像啄木鳥一樣。
“我們是小偷?哼哼……我們是德國公司請來打掃衛生的。你呢?你是誰請來的?”雷蘭亭看了一眼董鏘鏘,扭頭繼續質問道,“如果你不是小偷?那我們的烤鴨去哪兒了?”
一聽到烤鴨,眼鏡男頓時愣住了,他慢慢垂下頭,變得一言不發。
“心虛了吧?”雷蘭亭見對方啞口無言,變得更有信心,他站到眼鏡男的麵前,凶巴巴地說道,“說,你還偷過什麼?三層那麼亂是不是你乾的?”
聽到這兒,眼鏡男猛地抬起頭,轉頭看著三個人,神情激動地吼道:“不不,我不是小偷!你們快放了我!我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主人?”三人都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主人乾嘛這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還他媽的偷我們的烤鴨?”雷蘭亭越說越氣,“德國人都你這樣嗎?”
“我,我有證明!”眼鏡男越說越激動,身體不停晃動,帶著椅子也劇烈晃動起來,他的眼鏡也摔到了地上。
“證你大爺,你個小……”雷蘭亭也激動起來,揮拳就要打。
“大雷,先聽他說。”董鏘鏘連忙製止道。
眼鏡男喘著粗氣對董鏘鏘說道:“我的身份證在我的內兜裡。你拿出來一看就知道了。”
“老董,小心有詐。”雷蘭亭在一旁提醒道。
董鏘鏘小心地把手伸進他的內兜,眼鏡男充滿期待地看著他的手從自己的內兜中掏出一個黑色皮夾。
董鏘鏘打開皮夾,另外兩人也湊到他的身旁,隻見皮夾裡果真有一張德國人的身份證,身份證上麵的照片就是眼鏡男,隻是照片裡的男人看著更中年更慈祥。
看到身份證上的名字,董鏘鏘呆了一下:“所以你的名字叫?”
“安德烈亞斯?穆勒。”眼鏡男終於恢複了平靜。